少女冷冷的看着苏秦：“别和我装傻，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苏秦看着少女面部裂开的部分银色的反光，其实他很想伸手摸一摸，看看是坚硬的还是柔软的。不过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也做不了这个动作。他回答道：“只要你存在，就是真实的。你纠结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少女反问苏秦：“你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抹去我这种存在的吗？”
“……”这次轮到苏秦沉默了。良久，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有人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通过什么途径发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在容荣用我的身体做实验的时候发现的。那是一次濒死的实验，他们发现我能控制金属以后，就开始用其他材质的仪器继续刺激我的身体，又注入改良过的病毒，想看看能不能再发生二次变异。”少女说到这里，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看得出来，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然后我就进入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我当时的感受，就和你现在的感受一模一样。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说道：‘那是谁来了？我们这里怎么出现了一个存在于那个世界的人？她是怎么通过了那道屏障，来到这里的？’”
“我当时完全是迷惑的。因为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是幻觉还是真的听到了。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仿佛那些黑暗里的存在，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我杀死。”
“我不敢说话，但是那里的声音还在说话。他们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是一群嗡嗡嗡的声音，仿佛一群人在窃窃私语。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讨论我的去留，或者……抹杀。”
“忽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既然能上到这里来，说明她也是一个新的思想。我们创造的世界里，居然出现了和我们一样高度的生命，这不好吗？我活得太久，已经累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代替我，留在这里吧！”
“然后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不行！我不许你这么想，你不可以沉睡，更不可以死！’那个女人的声音又说：‘不要再留住我了，我已经很累很累，我真的不想再思考了……’她说完，那片黑暗里就没了声音。”
“最后，我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醒了，而且还在这个世界里。但是我觉得我的身体里又多了些东西。我一抬手，整个区域就被我虚无化。”
“然后，容荣发现了我的变化，他命令手下的人赶紧将我控制住。不过他并没有上报我的情况，而是和我商议：他想通过我，摧毁这个实验室。而他会将这些病毒释放出去，将全城的人都变成力量强大的丧尸和异能者。”
“反正对我而言，我是无所谓的。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也没有了任何朋友。在我被全国通缉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帮助过我，甚至落井下石。为了那一点点赏金，他们将我的行程全部完完整整的报告给了警方。甚至我的‘朋友’，假装收留我，结果在我的身上装了定位器。”少女嘴角咧了咧，但是由于她的脸被分成了三部分，那笑容总觉得有些奇怪。看書溂br>
“我的父母不在这个城市，也被军方抓了过来，用来威胁我投案自首。呵。”少女冷漠的晒笑了一声：“只不过，我投案自首了以后，他们和我一起被扔进了实验室，成了和我一样的活体实验的对象。只不过他们没有我幸运，他们变成了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的丧尸。”
“那为什么之前我追杀容荣，你还要救他？”苏秦问道。
少女盯着苏秦，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和黑暗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是声音像罢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却非常相像。只是声音相似，那太正常了。”苏秦“嘁”了一声：“还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少女摇了摇头：“我能听清每一个人的声纹。你和那个人的声纹，是完全一样的。声音确实可能相似，但是声纹是不可能相同的。就像手掌，可能有的人手长得很像，但是指纹和掌纹一模一样的人，基本是不会存在的。”
“……”苏秦沉默了一会，又执拗的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还要救容荣，我再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放了我一次，我也救他一次。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少女回答道，然后又同样执拗的问苏秦：“这个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在那片黑暗里，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些是真的吗？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苏秦很是无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是的。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在这个世界里出生成长的，却会升到那个层次上去……也许精神体真的是自由的吧……”
“那，那个‘人’，是你吗？”少女盯着苏秦，苏秦又叹了口气，回答道：“也是，也不是。因为我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他的一切，我并不能完全了解。我顶多只能算是‘他’在这个世界执行秩序的一个分身罢了。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也不能算是死了。‘他’还会重新将我用不触动这个世界规则的办法复活的。”
“所以，这就是你确实不怕死的原因，是吗？”少女又问道：“这件事，是只有你知道，还是你们的组织里的人都知道？”
苏秦摇了摇头：“不，也不完全是……我不怕死，是因为本来我就对自己的生死没有很在意。这是性格问题，不是因为有后盾。这件事，应该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不太清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