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敢抱着黑炎大腿哭的宋默，另当别论。和宋默比起来，这些官员们的神经太过纤细，心灵也过于脆弱了一些。
赛万斯作为西北行省的总督，开口说道：“陛下，您的驾临，让臣等不胜惶恐。”
黑炎金色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赛万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国王陛下，似乎对他有些不满？
“赛万斯拉得隆。”
“是的，陛下。”
“关于同格里兰，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遵命，陛下。“
赛万斯深深的弯下腰，低下头，直到黑炎骑着奥萨非从自己面前走过，才敢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看起来，国王对他不只是有些不满，而是相当不满啊……
黑炎抵达西北行省后，直接住进了总督府。国王的黑甲骑兵立刻将总督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这种情况，别说是刺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当然，现在是冬天，没有苍蝇去以身试法。
黑炎的态度让赛万斯摸不准。国王十有八九已经察觉到他和宋默之间的“不清不楚”，严重点说，他很可能已经被打上了“通敌”和“违抗王命”的烙印。但是，赛万斯毕竟是朝中有人，宰相墨菲没有给他传递跑路的消息，可见国王陛下目前还没有咔嚓掉他的打算。
至于宋默托付的事情，赛万斯现在有些举棋不定。金币固然重要，但是否值得用自己的人头去冒险？
国王抵达的第一天，赛万斯没有被召见。只能心惊胆战的将事先安排好的醇酒美人送了上去。
醇酒被留下，美人却被退了回来。国王的侍从官找到赛万斯，告诉他，为了缓解旅途的疲惫，国王需要吃点甜的东西。
赛万斯立刻让厨房做了蜂蜜蛋糕送去，但是国王显然不满意。
甜食……赛万斯从没想过国王会有这个爱好。
总督大人开始抓头，没办法，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格里兰，花重金从宋默手里买了些糖，让宋默真正见识了一次糖块和金币等重，价值却高于金币的现实。
国王总算满意了。不过，他没要厨子做的蛋糕，而是将赛万斯从宋默手里买来的糖，全部要了过去。
糖送上去的第二天，赛万斯终于被召见了。
走进室内，就见国王斜靠在高背椅上，一边看着文件，一边用勺子舀起白糖，送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
第66章
“赛万斯拉得隆。”黑炎吃完了最后一勺糖,舔舔嘴唇,“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和格里兰领主宋默之间的关系了吗？”
“陛下……”
“我不想听到任何托词和谎言。”黑炎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否则，你会直接被送上断头台。”
如果赛万斯手里现在有一块石头,他会毫不犹豫的敲晕自己。
悲哀的是，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在国王可怕的威压之下,曾经在奥比首都王宫中出现的一幕，再度上演。赛万斯几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和宋默之间的谋划,全都说了出来。但是，格里兰使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例如重炮，赛万斯却只字未提。在以往的战报中，赛万斯也刻意避开了关于武器的内容，这是宋默要求的，也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这种武器太过可怕，一旦被国王知道宋默手里有这种东西，之前却只是将投石器和攻城凿卖给了他，宋默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和宋默一起“欺瞒”了国王的赛万斯，同样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就是上位者的优势，可以毫无压力的霸道不讲理。
“陛下，臣和格里兰领主，只有生意上的来往。”赛万斯额头冒出了冷汗，“臣发誓，臣对陛下，对奥比，绝对忠诚。”
黑炎微微眯起金色的眼睛，看着赛万斯，不发一语。
良久，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么，让我看一下你的忠诚吧。”
宋默知道黑炎已经抵达了西北行省，也知道自己早晚要和这个国王再见一面，却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快，而且，是以最糟糕的一种方式。
“难道我想错了？”宋默站在高处，望向在石墙外列阵的黑甲骑兵和被骑兵拱卫在其中的国王。
他一直以为，金币会让黑炎心动，从他当初坑自己金币和武器的那件事就能看出，这个大肚子龙对金币是何等的执着。可是，在自己将合作的计划送上之后，他却千里迢迢跑来攻打自己，难不成，真是不把自己彻底灭掉不算完？
“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宋默皱紧了眉头，真的很想一炮把这头大肚子龙轰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如果他把奥比的国王咔嚓掉，自己也离死不远了。甚至整个格里兰，都会被从光明大陆上抹去。至于昂里斯会不会被牵连……宋默现在对昂里斯的国王老胡里安怨念很深。原本，他已经快忘记自己这个顶头上司了，不想就在赛万斯和自己玩联合演习玩得正起劲的时候，老胡里安突然从昂里斯首都给他发来了一份文件，声明格里兰和西北行省的战争与昂里斯王国无关，作为国王，他决定严守中立。
宋默相信，老胡里安不只把这份文件发给了他，赛万斯手里肯定也有一份，连黑炎估计都收到了。
虽说老胡里安是什么态度并不会对宋默的计划产生丁点影响，可格里兰至少还是昂里斯的土地把？作为昂里斯的国王，竟然在自己国家的领主，和另一个国家的总督互掐时，表明严守中立？
宋默一直坚信，人可以不要脸，但是，要看情况。
有些时候脸皮丢了，还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但有些时候脸皮丢了，就根本找不回来了。
老胡里安这种行为，明显是属于后者。
宋默可以去抱黑炎的大腿，因为那是丢他自己的脸，老胡里安这份文件一发，丢掉的，却是一国的尊严。
宋默当时很有种冲动，直接宣布独立，甚至连独立宣言都起草了一份，却被老约翰阻止了。
“领主大人，就算国王再不要脸，你也不能直接当面甩他一巴掌。”老约翰严肃的看着宋默。
管家的意思很明显，几百人，几百条枪弩，十几门炮，搞搞武装割据还可以，闹独立风险太大。就算宋默打定主意阴谋造反，分裂国家，也不能是现在。
就算昂里斯因为打了败仗变得虚弱，也是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