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再一次碰撞在一起，刀光剑影在彼此眼中闪过，但很快克制下来了。
正如顾南枝那那句话，妖言不在乎，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有何意义！
妖言没听见动静，疑惑的皱眉。
“怎么不打了？”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妖言。
“妖儿，你就这么希望我们打起来吗？”夜鸣委屈的问。
夜流苏脸色也不太好，用力的扇扇子。
“夜深露重，月月的房间毁了，今晚没法住。我府上距离蝶神庙不远，不如今晚就去我府上小住，待蝶神庙修好了，在搬回来如何？”
夜流苏体贴的问妖言。
“甚好。”妖言站起来，说走就走。
她并非是想要去王府住，而是蝶神庙被皇帝派人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无法离开去蝴蝶谷找血蛇。
“站住。”皇帝拍案而起，“皇后要去别处住，也是随朕一起回宫。住在王府，成何体统。”
夜流苏好心的提醒。
“陛下忘了，您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为臣身为蝶神的信徒，将蝶神接府上侍奉，既没违背祖制，也违背人伦，有何不可？”
“放肆，雁王你其心可诛。”夜鸣冷凛的呵斥。
“要说本王其心可诛，那么本王敢问陛下，楼兰沙尘暴当晚，皇宫发生了什么？蝶神为何会双目失明？为何会失去法力？为何会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走廊上？是陛下对她做了什么？”
夜流苏走到皇帝面前，冷视着他。
“这一桩桩事情，请陛下给为臣一个解释，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他掷地有声，字字句句剑指皇帝。
夜鸣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想起他亲自掏出了妖儿的心，他的双手沾满了她滚烫的血液……
心脏疼的快要爆炸！
天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妖言少。
他后退一步，心虚的看向妖言，“我必须如此，我只能如此。”
他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妖儿，你别怪我。”
他后退了两步，转身飞出去，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皇帝如此惝恍的跑了，可见必然是做了亏心事。
夜流苏看着妖言翩若惊鸿的背影，心痛道：“你的眼，是不是他……弄伤的？”
“不是。”妖言冷漠的回答。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替他说话？他根本配不上你。”
一向冷静的夜流苏情绪开始激动。
“夜流苏，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尊的事情指手画脚？看不惯，慢走不送。”
妖言扯掉肩头的披风，丢给夜流苏，转身回了房间，把门一关，将一切都拒之门外。
被她丢出去的披风恰好落在夜流苏脚前，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心被丢在脚底下踩。
那感觉，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疼。
她早就忘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吧？
忘了她许下的诺言！
但是他没忘，他一直记得……
顾南枝弯腰捡起夜流苏的披风，掸去上面的飞尘。
“主上，我们回吧。”
夜流苏满脑子都是妖言，根本听不顾南枝的话，转身走到房门口敲门。
“月月，很抱歉，我刚刚情绪有些激动，没控制住，冒犯了你……你……”
妖言其实进门就后悔了，这是她唯一离开蝶神庙的机会，若是把夜流苏给气跑了，谁来带她离开！
她拉开门，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觉得到夜流苏就在眼前。
“你哭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有点像是那个晚上，抱着她的脚哭成泪人的夜鸣。
夜流苏见她肯出来，眼前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月月，你太厉害了，居然听出了我哭了，你摸摸看，我哭得可伤心了？”
他抓住妖言的手就往脸上摸。
妖言本想甩开他，但这个画面和那晚上重叠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乌云遮月，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她第一次见夜鸣，两人都看不见对方，他就抓住她的手叫她摸他。
小孩儿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脸蛋肉嘟嘟的，很细滑，她摸到了一把泪水！
他哭着说他娘亲死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最纯真和不带任何杂念的感情之泪。
她一潭死水的内心被激活了！她想要把这个孩子捧在手心，为他遮挡一切风雨，想要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
而她也一直是那样做的。
本该甩开夜流苏的她，神使鬼差般摸了上去。
她先摸到夜流苏的额头，很饱满，皮肤很细滑，显然，他很年轻。
然后是眉毛，不是贴别浓，细长的。
丹凤眼，睫毛很长。
没有湿润，他没有哭！
鼻梁很高！
唇偏薄。
下巴细长，没有肉，应该很瘦。
顾南枝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家主上乖得像个孩子一样站在这里给一个瞎子摸。
并且还一脸享受！
她惊讶的合不拢嘴。
乖乖！
这个瞎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夜流苏被摸得很兴奋，“怎样？我的长得可还过得去？”
“应该是个美男子。”妖言如实回答。
摸了他的脸，她本能的顺着往下。
她摸到了脖子线条，一字肩，很宽阔。
结实的三角肌是常年练武练成的，潜藏着强大的力量。
手掌下强壮的胸肌随着心率怦怦直跳，让她明白，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月月，别摸了……”
夜流苏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浮起一层羞耻的红润。
妖言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她干了什么？惊的后退一步。
“我……你……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慌，就开始手足无措。
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一个男人！
还摸了那么久！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活了万年，除了夜鸣，没和任何男人这般亲近。
“没事的。”夜流苏怕她后退摔倒，将扇子递过去，“你抓着我的扇子，我们回府。”
妖言不动声色的平息了内心的慌乱，伸手扇子就送在她手中了。
她握着扇子，顺着力道跟着夜流苏走。
顾南枝跟在后面，看不惯妖言的作风。
“主上，这瞎子对你又摸又掐的，摸完了，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你带她回去干嘛？”
夜流苏警告的看了顾南枝一眼。
“放肆，竟敢对蝶神出言不逊，若是再被我听见，你从此便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什么嘛！这么向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你王妃呢！”
顾南枝对着夜流苏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