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凝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像个雕塑。
杜云晴喋喋不休地汇报着刚刚的情况。
她姐出面，总比夫人出面对有她好处。她心里得意，面上却是又怒又委屈：“姐姐，这个林湘儿就是个祸害，自打她进了门，咱们家就没遇到过好事。她一家都是来历不明的外来户，全家人都古古怪怪的，要我说，爹爹的死，搞不好也是因为他们一家带来的煞气。”
她还真厉害，居然能把杜老爷的死胡搅蛮缠到林家人身上。
翠嬷嬷像个木偶站在旁边，她知道这会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杜婉凝最讨厌仆人们没规矩地乱哄哄回话。可她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哪有好果子吃？所以心灰意冷垂头丧气。
杜婉凝恶狠狠地瞪了杜云晴一眼，唬得她没敢再接着往下说，只是微微低下头，小声道：“姐姐，有些事情表情虽然看着八竿子打不着，但说不定暗藏着大联系呢。不然她怎么突然不傻了？如果她以前是装傻，那一定没安好心。如果她以前是真傻，那怎么就能突然不傻了？这其中一定有大问题。姐姐不能掉以轻心！”
杜婉凝脸色铁青，硬憋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跪下！”
杜云晴一听，傻眼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姐，尴尬地笑了笑：“姐姐，这可是在外面，你是不是也被她气糊涂？”
“我让你跪下！”杜婉凝恨不能撕碎她。来的路上，仆人已经把门外发生的一切都汇报了清楚。
身为杜家的大小姐，杜婉凝从小就爱惜自己的羽毛，她对于自己的一切都很认真，都要做到完美无瑕。妹妹做下不齿的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嫁祸到她的头上，这比当众扇她的耳光还让她愤怒。
但她还是尽力控制自己的脾气维持自己的体面，否则她真能亲手掐死眼前这个自私自利又无耻荒谬的妹妹。
杜云晴怔怔地看着她，不相信她这么一个把杜家利益看得至高的人能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而让自家亲妹妹难堪。
杜婉凝从来不会把命令说三遍，瑞儿在杜云晴身边低声道：“二小姐，请吧。”
杜云晴不相信也不服，可她清楚，如果忤逆了她姐，跪是一样要跪，之后还会有更恐怖的处罚等着她。
她红着眼圈扶着膝盖，咬牙跪了下来。
“二小姐，给林姑娘道歉吧，您心里清楚，您说的是真是假。”瑞儿提醒她。
杜云晴狠狠地咬着嘴唇，心里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但还是安慰自己，只要事情不败露，只要她能顺利嫁进豪门，将来总有一天会报复所有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在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然后不情不愿地从齿间挤出一句：“林姑娘，对不住了。”
“怎么对不住了？大声点！”杜婉凝声音轻柔，但气场摄魄。
杜云晴深吸一口，把音量提高：“林姑娘，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说那些话羞辱你，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林佳没吭声。
杜婉凝摆手让仆人把杜云晴和翠嬷嬷交到夫人面前，轻移莲步走到了林佳的面前：“林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呢？去城外的林记客栈，就你跟我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