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杉有些头疼。
基尔什塔利亚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正常， 导致他都忘记了，现代魔术师向来不做人！！
想想间桐樱，想想那扯淡的圣杯战争和此世之恶……
伊泽杉劝道：“你别乱来。”
基尔什塔利亚笑眯眯地说：“放心吧， 我会在考前说明情况， 允许他们自由退出。”
随即他话音一转，意有所指，“但只要还想成为猎人， 这种事是拦不住的。”
只要成为猎人，不仅可以免费试用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设施，还拥有杀人豁免权，几乎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全世界前百位富豪里， 有六十个都是猎人， 即便不从事猎人工作，只是将猎人证卖了， 都可以获得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猎人考试每年考试总会死一大批人，可依旧有无数考生前赴后继地参加猎人考试， 就是因为这令人疯狂痴迷的未来。
当然猎人考试也极度危险，每个考生都会签署生死不论的文件， 在拥有可以肆意妄为的权利后，猎人本身也会成为他人的狩猎目标和猎物，时刻与死亡为伍。
简而言之，猎人这行当向来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旁人莫插手。
伊泽杉张了张嘴， 又闭上了。
也对，正是因为这里的开放度最高，当年千手扉间才想着让忍界联合会在这边驻扎。
他无奈地笑了：“算了， 入乡随俗，你按照这边的规矩和流程即可。”
考试还有一星期开始，伊泽杉和千手柱间暂时住在了绯红城堡。
千手柱间变小后有点放飞自我，在确认了自身安全后，天天和亚露嘉在窟卢塔族的聚集地到处玩闹。
虽然基尔什塔利亚带着窟卢塔一族在帕拉公国定居，带领全家致富奔小康，但仍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族人并不想和太多外界人接触。
平日里年轻的窟卢塔族人居住在表层的绯红城堡内，帮基尔什塔利亚处理家族产业，老一辈族人就留在里层聚居地，过着田园牧歌的生活。
最近里层聚居地因千手柱间的出现变得热闹非凡，即便有魔术防护阵法阻隔，伊泽杉和基尔什塔利亚也能听到外面千手柱间和孩子们笑闹的声音。
千手柱间就像是个孩子王，带着孩子们逗狗追鹅，抓猫撵鸡，笑声如云彩般，从这个山丘飘荡到另一个山丘。
伊泽杉正在看基尔什塔利亚的魔术资料，听到千手柱间那标志性的哈哈哈大笑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大伯太闹腾了。”
基尔什塔利亚的表情很奇妙，或者说他没想到伊泽杉的亲戚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没关系，族地里的爷爷奶奶们最近很高兴。”基尔什塔利亚笑得眉眼弯弯，“特里克堂叔昨天还和丽娜奶奶吵了起来，因为您大伯多吃了一块丽娜奶奶做的蜜薯条。”
伊泽杉汗颜：“他们是老夫老妻吗？”
基尔什塔利亚：“不，他们是母子，丽娜奶奶八十有五，特里克堂叔六十了。”
伊泽杉噎住：“……”
几秒后，他才干巴巴地说：“所以有老小孩的说法嘛，我大伯的真实年纪也可以做爷爷了，你就当是两个老爷爷抢蜜薯条了……”
基尔什塔利亚微笑脸：“我的确这么想。”
在伊泽杉和基尔什塔利亚做魔术研究、互相分享最近的魔术成果时，千手柱间成功和很多上了年纪的窟卢塔族人混成一团，成了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们的心头宝。
亚露嘉在这边混了七八年才达成的团宠称号被千手柱间轻而易举夺走了，他非常震惊，还有点小郁闷。
“啊，舅爷爷好厉害，我觉得自己失宠了……爷爷奶奶们不爱我了……”
千手柱间掐腰大笑，西瓜头的造型让他看起来像个黑皮河童，他得意极了：“哈哈哈哈也许因为我会种地吧～”
亚露嘉有些迷茫，难道他也要学种地吗？
但紧接着千手柱间又看向亚露嘉，黑亮的眼睛里似乎有阳光闪烁，布灵布灵的，他的笑容灿烂明媚，透着一股刚健强壮的吸引力，他对亚露嘉伸出手：“亚露嘉，你呢？你喜欢我这个舅爷爷吗？”
亚露嘉先是一愣，一晃神之间，他已经和拿尼卡做了切换，拿尼卡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女孩张开怀抱，发出嘻嘻的诡异笑声，嘴巴咧开，似乎在笑。
她摇摇晃晃地扑倒千手柱间怀里：“喜欢！喜欢！”
拿尼卡甚至还做了对比，“奇犽最喜欢！舅爷爷喜欢！”
亚露嘉：“……”
嘤，所以他不仅排在了奇犽哥哥后面，连舅爷爷也不如了吗？
千手柱间大笑着举起拿尼卡转了个圈圈，“哦是蜜娅！嗯你在这边叫拿尼卡……这什么鬼名字，算了，回头你去找席巴，让他给你起个正式的名字，知道吗？”
拿尼卡像是玩偶一样不规则的摇摆着，黑色眼眶直勾勾地看着千手柱间，给人一种渗人和可怖的感觉，但在千手柱间看来，这小丫头只是在思考怎么问席巴要名字。
“回头你告诉你爸，如果你爸爸不给你起名字，你就让揍敌客家再也赚不到一分钱，他肯定会给你名字的。”
无良舅爷爷教导小孩怎么坑老父亲席巴。
亚露嘉听后虎躯一震，和拿尼卡切换回来，他举手说：“爸爸怎么想不确定，但大哥一定会疯的！”
“哈哈哈哈那就去欺负你大哥吧！”千手柱间的表情在某个瞬间有点黑，“大哥这种存在，就是为了给弟弟设置障碍、让弟弟打败的大魔王，只要弟弟们击杀成功，那就可以翻身当老大了～”
“但如果你们反抗失败……”他揉了揉亚露嘉的脑袋，神色突兀温柔下来，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弟弟扉间，“那你们要好好辅佐大哥，你们是兄弟。”
不过千手兄弟的模式不适合套在揍敌客家身上，亚露嘉听到千手柱间如此说，居然道：“没关系，如果我们反抗失败，那我们就抛弃大哥，自己组建一个新家族呗。”
反正这一代揍敌客都挺烦大哥的，如果大哥伊尔迷继续不做人，亚露嘉打算以奇犽哥哥为中心构建第二个揍敌客。
到时候二哥肯定会过来，再争取一下五弟柯特，大家一起构建一个魔术师揍敌客家族，这样听起来也不错，对吧？
——弟弟都跑了，伊尔迷还当什么大哥！哼！
千手柱间又一次大笑起来，笑得眼睛都要落泪花了。
“伊尔迷这个大哥会非常伤心的。”
亚露嘉皱了皱鼻子：“大哥才不会呢。”
千手柱间笑而不语，他问亚露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看您呗，只要在协会要求的时间之前抵达会场即可。”
“难道不是看你和糜稽的联系吗？”
亚露嘉不好意思：“啊，被您发现了。”他眨眨眼，大而略微上翘的眼睛像是猫眼，有点忐忑和调皮，“我以为您这几天玩得很开心……”
“对啊，但不妨碍我发现你的小动作～”
千手柱间浑不在意，“没关系，既然是帮你，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亚露嘉听后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有点小心虚，却又止不住想要笑出声，那种被长辈宠爱着、纵容着的感觉太满足了，像是咕嘟嘟往外冒的泉水，全身都温暖起来。
“你看，阿杉也没催你，所以打起精神和干劲！”
千手柱间给小孩鼓劲，“兄弟战争输了无所谓，反正还有下一次，但如果和老父亲的战争输了，那以后在席巴眼里，你就永远都是孩子了！”
显然千手柱间想起了当年和老父亲千手佛间互相【切磋】的日子来。
得到了鼓励的亚露嘉明显振奋起来：“我知道了，我去找舅舅。”
千手柱间一愣，他不明所以，跟着亚露嘉跑到了基尔什塔利亚的魔术工房前。
也许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亚露嘉有点怕伊泽杉？
事实的确如此，小孩见到伊泽杉时，本来干劲满满的信心像是漏气的气球，嗖得不见了，本应是他通知伊泽杉出发，话到嘴边变成了：“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伊泽杉随口说：“看你。”
亚露嘉咬了咬唇，纠结了几秒，他深呼吸：“舅，你能换个样子吗？我不想让爸爸知道您过来了。”
伊泽杉听后没想太多，他道：“我知道了。”
见到伊泽杉平淡的样子，亚露嘉有些沮丧，小孩的脑袋耷拉下来：“那我们明天出发。”
等亚露嘉离开后，一直躲在旁边的千手柱间猛地冒出来，伸手抽走了伊泽杉手里的笔。
伊泽杉怔了怔，抬头看向面现不满之色的千手柱间：“怎么了？”
千手柱间：“你吓住亚露嘉了。”
伊泽杉茫然脸：“我怎么吓他了？”
千手柱间：“这要问你自己，感觉亚露嘉很怕你。”
伊泽杉皱眉，刚要反驳，冷不丁想起来了什么，表情微妙起来。
“……我想起来了，上次脱离这个世界之前，我的心情不太稳定，更偏宇智波发疯死弟弟的状态。”
“……哦，那是挺恐怖的。”
千手柱间瞬间理解了亚露嘉。
他贴心地没有细问，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伊泽杉，“你打算变成什么样子和我去参加考试？”
伊泽杉嘿嘿笑，抬手结了个印，下一秒，一个十三四岁的千手扉间出现在千手柱间面前。
千手柱间先是瞪圆眼睛，继而发出了标志性的哈哈笑声。
他伸手揽住了伊泽杉的脖颈，仿佛在揽着那个已经去了彼岸的弟弟，心底的怅惘和郁郁一扫而空。
“好兄弟，我们一起去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