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慕谨言话音一转，看锦瑟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还记得当初，陨石降落的那天，你未发先知，在病毒生效前准备好了一切。”
“当时，你说你是在前一晚做过梦。”
说话间，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锦瑟的脸，凝着她一对眸子。
“一般人，就算梦境再真实，也会带几分怀疑，你当时为何会信，而且还立即付诸行动？”
“我…”
锦瑟正要拿出她原来给出的说辞，先糊弄一下，可慕谨言不像赵莉那么好忽悠。
如今也不同以往，不是末世刚降临，人心惶惶的时候，那时她就算给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他们也顾不得细想追究。
“不要说因为有部分梦境在现实发生过，”慕谨言直接打断，目光如勾，“当时我正在昏迷，可你行动沉着冷静，目标明确，没有丝毫恍惚，明显是坚定相信末世的事，而不是半信半疑下做的尝试。”
他下定结论：“你隐瞒了你知道末世来临的原因。”
脸颊上多出一抹粗粝的触感，男人的大手捧着锦瑟的脸，将她的脸转过去，与他面对面，二人距离被拉近，气息交融。
“这些日子，我发现，有些关于末世的事情，你好像很清楚，包括二级丧尸的出现，以及丧尸头颅中的丧尸晶核，都是你首先发现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又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锦瑟呼吸一滞，粉嫩的唇瓣紧紧抿起。
这时她哪儿还顾得上怀疑慕谨言？她自己还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呢。
其实最合理的理由就是重生，可有重生，就有前世的事。
前世…慕谨言是死在原主手下的。
面对慕谨言期许信任的目光，锦瑟下意识闪躲，不敢面对。
明明不是她做的事，但在这对眸子下，她莫名心虚，好像真的见证过她手拿匕首，捅在男人心口上的画面一样。
无数念头在锦瑟心中闪过，包括杜撰出一个有预知能力的异能。
虽然她从没听说过谁有这种异能。
最终…她选择了转移话题，先发制人，嫁接矛盾。
“慕谨言，”锦瑟转了两下脖子，脱离男人大手的掌控，蹙起眉头，气压沉闷，“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她后退几步，隔空遥望慕谨言，任冷风吹得她衣摆簌簌作响。
“先前你说，你昏迷后还能记得我沉着冷静，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昏迷后，也是有知觉的，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可你醒来后，却装作不知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你今天说漏，我都不知道这件事，”锦瑟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你骗得我好苦啊！”
系统在一旁从头看到尾，不由幽幽提醒。
“过了，戏过了…”
锦瑟这才擦了擦眼角挤出的眼泪，心中讪讪，好像是有点过。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她脊背挺直，寸步不让，与慕谨言对视。
女孩肌肤莹白，更显得泛红的眼眶明显，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颤。
慕谨言的目光不知为何，就这么被锦瑟牢牢吸引住，心尖都为之颤动。
他有些茫然无措。
他只是担心被锦瑟发现他的轮回真相，借故转移话题，怎么就一步步把锦瑟气哭了？
讷讷地张了张嘴，慕谨言吐出一句：“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骗你。”
道了歉，他又解释：“当时我身体虚弱，我们之前的关系比较一般，所以才隐瞒了我昏迷后还有意识的事。”
锦瑟像个被渣男欺骗玩弄感情后，在风中摇摆的小白花，流尽最后一滴泪水。
“不！不！不！你竟然还在狡辩！”
慕谨言：“我…”
锦瑟声音更高：“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认错！”
慕谨言被摧残到没有表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锦瑟擦擦眼角已被风干的泪水：“说说吧，错哪儿了？”
慕谨言：“不该骗你。”
锦瑟：“还有呢？”
慕谨言左思右想，没想到，只好不耻下问：“还有什么？”
锦瑟眼神晃动，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不能认输，不能让慕谨言反应过来，再来追究她的异常之处。
她眉头狠狠皱了两下：“果然，你说知道错了都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哪里了！”
“好，我给你时间让你思考错在哪里，好好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她大步离开，没有回头看慕谨言一眼。
身后，慕谨言生无可恋。
他不过就是转移个话题，怎么就成这样了？
要是早知道，他宁可让锦瑟怀疑着，只要他接下来能不露破绽就好，也不至于让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降到冰点。
同时，他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被锦瑟知道他轮回的事。
不过是一件欺瞒对方的小事，就能闹到这种程度，要是真被对方知道…
六月末的天，慕谨言硬是感到一阵凉风吹入，刺骨般的，让他打了个冷战。
女人心，海底针呐…
另一边，锦瑟正在和脑中的系统聊天。
“宿主威武！看似无理取闹，却硬生生的，成功转移了话题，这样任务目标以后就不敢怀疑你了吧？”
锦瑟头疼地揉揉额角：“他现在已经有了怀疑，就算一时能转移话题，难保说以后不会再度提起。”
“一两次转移话题还好，要是次次如此，傻子都能知道有问题。”
“我们得找个合适又合理的理由，准备好等他下次质疑的时候拿出来应付。”
同时，先前被她压下的疑惑也浮上心头。
慕谨言所说的，与郑林间的牵连，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其实这个理由看起来没多少破绽，只不过她心里下意识有些怀疑。
好像自从她见了慕谨言后，就一直对他抱有敌意，即便经历过几次生死危机，愿意信任他，心中也时不时传来一丝隔阂。
想到最后，也没想出原因，恰好郑林与妹妹叙旧结束，锦瑟放下心中念头，与车队一起整顿出发，前往郑林如今所在的生存基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