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不由地扯了扯嘴角，转头看着墨君澜，表情也显得有些僵硬，声音干涩地道，“澜澜，你该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墨君澜笑了笑，语气淡然地道，“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凤惊华又垂下脑袋，小声地说道，“肯定是你想多了。”
“真的吗？”墨君澜不以为然地道，“可是我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
“但直觉也是有错误的时候。”凤惊华又抬头看着墨君澜，表情是十分的认真和严肃。
“你的脑袋转来转去的，不觉得累吗？”墨君澜勾唇道。
凤惊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回道，“我不觉得累啊！”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的脸色为何会突然变得那么苍白？”墨君澜目光定定地看着凤惊华，勾起嘴角，淡笑道，“刚才的你，完全就是一副好像被惊吓到的样子，看得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担心你了。”
“为什么是觉得？”凤惊华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是真的在担心你啊！”墨君澜面不改色地道，“不要转移开话题，我不是你，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凤惊华，“……”
“够了，不要再说了。”帝玄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爹吗？为什么你还要逼迫他？”
“我什么时候逼迫他了？”墨君澜转头看向帝玄极，冷冷一笑，勾唇道，“帝玄极，别人会怕你们圣域的势力，但是我可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死过。
灵霄听到墨君澜的话，目光也骤然变得锐利了几分，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冷冰冰的森然气息。
他的眼睛如同一把剑，令人难以忽视。
帝玄极眉宇一沉，转头看向灵霄，冷声道，“你的气势对本尊并没有压制作用。”
“我知道。”灵霄口吻冰冷如霜地道，“但是我不容许你们任何人来伤害君澜哥哥。”
凤惊华皱了皱眉头，难道要打起来了？
可是他却发现，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们当真不怕死吗？”帝玄极目光幽沉地看着墨君澜。
“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墨君澜脸色微沉，声音幽冷地道，“如果真要死的话，那么我也想要死得明明白白，我不想做一只煳涂鬼。”
“谁说要杀你了？”凤惊华听到墨君澜的话，心不由得一慌，连忙说道，“也没人让你去死。”
墨君澜却直接无视了凤惊华，眼神幽冷地看着帝玄极，勾了勾唇角，道，“绕弯说话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便直接说你想要怎么对付我吧。”
凤惊华双眼怒瞪着帝玄极。
然而帝玄极这一次却没有去看凤惊华，他对着墨君澜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接说了。”
“洗耳恭听。”墨君澜淡然一笑。
灵霄的眸色也不由地一沉。
凤惊华的心底却是有些着急了。
帝玄极看着墨君澜的目光，突然变得锋锐起来，声音冷沉地道，“你可听说过移魂禁术？”
“我在凤家的古籍上看过。”墨君澜点头道，而且还是在昨天晚上才看到的。
不过这一点倒是没必要说出来了。
凤惊华突然想起墨君澜将凤家藏书阁里的书籍全部都搬走了的事。
墨君澜微略思索，便突然想通了，他现在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问道，“你们怀疑我是移魂者？”
“你的行为举止和你所会的东西，都在处处透露出你的不正常。”帝玄极看着墨君澜，声音冷冽地道，“本尊承认这具身体是本尊的儿子，可是身体里的灵魂却不一定是本尊的亲生儿子。”
灵霄闻言，禁不住微微一怔，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
“我明白了。”墨君澜垂眸道，“你会怀疑也是正常的。”
“你……”凤惊华看着墨君澜，表情有些复杂。
“那你呢？”墨君澜又忽然转头看向凤惊华。
其实凤惊华的言行举止也已经可以证明了。
凤惊华也在怀疑他。
他这话问得确实是有点多此一举。
凤惊华看着墨君澜的眼睛，在感到心虚的同时，也有种不想欺骗墨君澜的冲动，于是便脱口而出，低声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墨君澜容色不变地道，“你的怀疑也是属于正常的范围之内，我可以理解。”
但是他却无法原谅。
理解是一回事，原谅又是一回事。
他无法同时做到理解又原谅。
不然他又为何总是说自己小心眼呢？
别人不让他好受，那么他也不会让别人好受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但墨君澜越是这样子说，凤惊华的心就越发的惊慌。
“所谓当局者迷，其实我早该想到了。”墨君澜喃喃自语地道，“以后在看待事物的时候，还得要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才行，不然吃亏的仍然是自己。”
灵霄神色担忧地看着墨君澜。
墨君澜感应到灵霄的心情变化，不由地轻轻一笑，转头看着他，眼眸似寒星，勾唇道，“霄儿，你对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灵霄却还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墨君澜，同时也暗暗地恨上了凤惊华和帝玄极。
他的君澜哥哥那么好，为何却要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苦难？
“霄儿，我这么没心没肺，是永远都不会为别人而感到伤心的。”墨君澜的笑容淡然而优雅，却也含着一种疏离感，轻声道，“没心没肺也就等于没感情，那些过于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还觉得是累赘呢！”
“君澜哥哥，你还有我。”灵霄突然握住了墨君澜的手。
墨君澜禁不住一愣，随后又有些无奈地笑道，“霄儿，我不是一件易碎的物品，除了你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打击到我的。”
“我明白君澜哥哥的心。”灵霄轻喃道，“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心疼你。”
“没什么值得心疼的。”墨君澜眸光流转，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淡然地道，“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便不会觉得苦。”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灵霄一个。
以前是这样，今后也会是。
他应该觉得庆幸，自己从未奢望过什么亲情。
否则他今天可能会感到失望和痛苦。
凤惊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有种难受的感觉，酸涩得莫名疼痛。
他不懂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只知道此时的自己很难受。
帝玄极的心也有点松动，抿了抿唇，道，“所以你当真是一个移魂者吗？”
“我说不是，你们会相信吗？”墨君澜冷笑道。
帝玄极和凤惊华都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说吧，你们打算对我做什么？”墨君澜神色冷淡地问道。
凤惊华转头看向帝玄极。
其实他也不知道帝玄极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需要身体的话，本尊可以替你找另一具。”帝玄极看着墨君澜，目光有些幽暗，沉声道，“但前提是，你没有强行占据你现在的这具身体。”
“不需要！”墨君澜冷声道，“你若是有本事的话，那就直接把我的灵魂强行打出来，少在我的面前假惺惺了。”
“你们当真认为君澜哥哥的灵魂不是你们的儿子？”灵霄拧眉道。
凤惊华的心中却还是有些疑虑，忍不住说道，“对啊，你总得要拿出一点证据来吧。”
帝玄极转头看了凤惊华一眼，淡淡地道，“你还是不相信吗？”
“我只是不想再弄错什么。”凤惊华低头道。
“我们可以检测一下年龄。”帝玄极又说道，“不是身体的年龄，而是灵魂的年龄。”
“好！”墨君澜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帝玄极深深地看了墨君澜一眼，说道，“如果你的灵魂真有什么问题，那么本尊便不会对你客气了。”
“你何时对我客气过了？”墨君澜嗤笑了一声。
灵霄看着墨君澜，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担心。”墨君澜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灵霄的脑袋，唇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灵霄垂下眼帘，忍不住用神识给墨君澜传音，“君澜哥哥，你的灵魂年龄可能不止十九岁了。”
因为墨君澜的灵魂并没有经过轮回，而是直接重生回来的。
“我也知道这一点。”墨君澜对此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回道，“我正好借此与他们彻底脱离关系。”
“可是我担心帝玄极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灵霄真正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至于凤惊华，他从未担心过。
虽然凤惊华也在怀疑墨君澜的灵魂来历，不过以凤惊华的实力，就算他有心想要对墨君澜做什么不好的事，也无法真正地伤害到墨君澜。
但是帝玄极却不同了。
帝玄极的实力很强大，就算他和墨君澜联手，也不一定能伤到帝玄极。
墨君澜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神色，稍顿了一下，才又再次用神识回复灵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坏事，大不了把这具身体还给他们，到时候你可以见机行事，把我的灵魂收到我们的空间里去。”
只要他的灵魂还在，那么他便不会真正的灭亡。
现在他与帝玄极和凤惊华也算是撕破脸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