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进度太慢了，到现在为止，哪怕经历过的世界，距离信息融合也还有一段距离。”衍叹了口气。
江豫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豫和他融合之后，他再次恢复了完整，衍和豫所交流的一切都在他记忆之中清晰可见。他的进度确实是太慢了，比衍和豫安排的还要更慢。
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轻声道：“我会去走那条早就预备好的路，时间的差距也并非不能弥补的。”
衍皱了皱眉道：“那是万不得已最后的选择，概念毁灭让我们所掌控的规则都逐渐变得混乱起来了，我们都不像几亿亿年前那么无所不能。”
江豫沉默下来，确实像衍所说的那样。随着概念毁灭愈发接近，原本被他们所掌控的规则都混乱了起来。
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软件的打开，甚至开机关机或许都不再受你的掌控。但他还是平静如初，淡淡的道。看書溂
“是因为我的拖延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么久以来的计划不能因此毁于一旦，我自己做的事，始终都要由自己来承担责任。”
衍叹了口气：“自从诞生我的诸天万界毁灭在红色浪潮之下，我就已经不对这件事抱有希望了。可你不一样，你从我身上找到了那一丝机会，拼命的想要保下所有的世界……就像当初的我。”
江豫微微低头，脑海中属于完整自己的回忆在此刻涌现。
……
无尽的虚空之中，衍和豫并肩悬浮着，虚空无尽的黑暗对他们而言宛如不存在一般，两人的双眼都能够清晰的捕捉到诸天万界的运转。
衍转头看了一眼豫，有些心灰意冷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随着你对信息的了解程度加深，你就会察觉到，这是一个被人刻意创造的世界，就像电视或者小说。你书里的人有可能跳出来反抗作者吗？”
豫则是道：“那如果我们足够强呢，是不是能做到跨越次元的差别脱离作者的控制。”
“没用的，你无论提升到什么境界，都是他为你设定出来的。只要他想，动动笔就能在前面添加几千几万个境界，或者直接设定为我们永远无法抵达最强？”
衍抬了抬手，一方刚刚成型的世界被他缩小抓摄而来，两人都默默看着那个世界自然运转。
“我们对他而言，就像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一样，甚至还要更加绝望。”
豫抬手接过那方世界，短短一瞬为其加速了数千万年，最早的星球上已经开始诞生生命。可他们连自己的星球都走不出去，又如何触及世界之外的衍和豫？
“可即便存在作者，他的思想也不可能没有半点遗漏，完美的堵死所有生机。只要等到那本书彻底完结，我们能做到的便不再受他掌控。未来也就拥有无尽的可能，或许，我们也能真正超脱，前往另一个现实。”
衍沉默了片刻，他能理解豫的想法，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没有任何奇迹发生，毁灭的就是毁灭了，留下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残骸。
那样残酷的现实和无能为力带来的绝望可以轻易将任何人击垮，衍甚至已经放弃了继续抵抗的想法。他所在意的一切，或许只是几个微不足道的文字构建的“背景板”。
那他无数年的记忆算什么？他为之奋斗的一切又算什么？他的感情，他的执着，怎么可能是那几个笔画写出的文字所能替代的？
豫抬起手，将掌心悬浮的那一方世界送回原位，轻声道：“总有些事要去做的，或许这就是我们诞生的意义。试过或许会输，可不试的话，一定会输。”
“不去做点什么的话，再强大的力量、再长久的寿命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么。”
只要活着，就总要去做点什么。无论是否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应有的痕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年后回想的时候，心中浮现的不是遗憾。
衍沉默下来，半晌后终究是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但不要指望我会为这个新生的诸天万界付出一切，消失的，终究是消失了。”
豫轻应了一声，两人抬掌相击。衍看着豫将自己的意识分离，投入曾经的诸天万界仅剩的地球。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的想法也是他所设定好的？成功与否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豫耸了耸肩道：“我不在意是不是被人掌控，哪怕连这个想法都在文字中被表现出来。只要能走向我所想的那个结局，一切都不重要。”
……
衍转头看了江豫一眼，神色复杂的道：“即使是经过这么久，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但我依旧不赞同你选择那个办法，那条路没有回头可言。”
江豫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几乎遍布了整个视线尽头的红色浪潮，突然道：“我们其实早就没有回头可言了，不是么。”
衍没有说话，身体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旁的道德天尊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他听不懂，也猜不到。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诸天万界真的毁灭在即。那样即便三清在这一纪元证得道果，又有什么用？
江豫回身打个稽首道：“道友可曾解惑？”
道德天尊没有说话，这道化身化为清气消失不见。江豫的身体也随之溃散，主意识回到了兜率宫中的本体身上。
终究是彼岸者，哪怕接触到远超一方世界的信息，道德天尊依旧没有失态，八卦炉中依旧稳定，火焰噼啪燃烧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道友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必在意我等，此界任何一位彼岸都不会成为道友的阻碍。”
道德天尊平静的声音响起，江豫微微颔首，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兜率宫。尽管能够改写规则，但本就勉强的情况下再被概念毁灭所扰乱，尽可能地减少改写的次数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抛开信息方面的能力，他只是一个传说，难以插手彼岸之事，道德天尊的许诺无异于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