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虎贲校尉看着张友凉拿着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入口中，眼中闪烁着光彩，等待着张友凉的回应。
张友凉小心地尝着这青菜的味道，发现这青菜上面流露出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从里面冒出来各种香料的味道，原来这才是惊动他舌签的根源。
“不错，这菜十分不错。”张友凉笑了笑，称赞不已。
虎贲校尉听到张友凉的话，更是喜不自胜，接着给张友凉斟了杯酒说道，“先生在尝尝这酒，我想看看先生能否尝得出这酒的门道。”
张友凉一听这里面有门道，便将酒杯端起放在嘴边小心地品尝，等着酒水从舌尖润过，穿过喉咙，来到肠胃，竟没有一丝火辣，让张友凉有些疑惑，但随之而来的是味签的极大释放，张友凉脸憋得通红，感觉全身就像是泡在了烧开的水里一般，等到许久之后，火热感褪去，身体得到缓冲，整个人不由地长出一口气，感觉浑身都得到了释放。
“怎么样，这酒？”虎贲校尉笑意盈盈地看向张友凉，他似乎看出了张友凉的感受。
张友凉还沉浸在酒的回甘之中，他忍不住慨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不是好酒，也不是美酒，简直是天上的琼浆御酒。”
“呵呵，先生谬赞，谬赞啊，那先生再尝尝这些饭菜吧。”虎贲校尉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友凉也毫不客气，他第一次有了强烈想要吃饭的感受，不过他没有那么夸张，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将菜轻轻地放到嘴中，品尝着菜的香气，感受着美酒带来的甘甜。
酒足饭饱之后，虎贲校尉让人撤去饭桌，笑着看向张友凉，说道，“不知道先生对这顿饭可否满意？”
张友凉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甚至想说，这辈子都没有尝过如此美味的佳肴，怀疑若是胖十三过来，估计能把这盘子都舔舐干净。
“其实这些饭菜和美酒之所以美味，全在一道工序上。”虎贲校尉给张友凉打了一个谜。
张友凉知道虎贲校尉话里有话，沉声说道，“校尉有话不妨直说。”
虎贲校尉朗声大笑，“先生不愧是有见识之人，不拘小节，那我便说了，这饭菜中便藏有一种香料，名为御兽香，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
张友凉不由地蹙起眉头，他想到了之前的梦蚀，在它的口中，提及过这个香味，不过是在蛮族的身上，在那半部《香乘》中张友凉并没有看到过有御兽香的记载，所以对于御兽香他只能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味。
“不知先生可知为何这御兽香吃起来如此甜腻，美味。”虎贲校尉跟着问了句。
张友凉摇头，他不曾嗅过御兽香，只是今天才品尝过，不敢妄加猜测。
“从字面上看来，这御兽香为御兽而来，而实则这‘兽’一字却大有奥妙，并非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野兽。”虎贲校尉解释道。
“哦？”张友凉闻言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不理解这“兽”一字还能做出怎样的解读。
“实际上这一‘兽’字所指就是我们。”虎贲校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打量着张友凉的脸色，目光里饱含着期待。
张友凉闻言不由地感到有些吃惊，他虽然有其他的猜测，但却没想到虎贲校尉的解读竟然如此的离奇，若说“兽”一字指的是人类，那么所谓的御兽香就是？
在想到这一可能的时候，张友凉忍不住感到脊背发凉，他看了眼虎贲校尉，知道虎贲校尉之所以如此做一定有他的目的，于是小心地问了句，“校尉这是何意？”
“以先生的见识，应该知道这御兽香是出自蛮族吧？”虎贲校尉没有直接回答张友凉，而是反问了句。
张友凉点点头，这御兽香出自蛮族之手，这一点他倒是了解，也正是之前的梦蚀向他解读的。
“那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御兽香并非出自蛮族，最早是属于蚩尤一族。”虎贲校尉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张友凉，“不知先生对这蚩尤一族可有印象？”
张友凉默然，他眼角的余光轻轻掠过一旁的程大，后者并没有给予张友凉反馈，略作思索之后，张友凉便是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坦然是因为他觉得以虎贲校尉的眼线绝对知晓他和程大、杨翌两人沟通的事，甚至于张友凉怀疑，程大和杨翌能够和他沟通也就是出自虎贲校尉的手笔。
虽然看着虎贲校尉只是掌握着气魄，但是从这几番的接触下来，张友凉从未觉得虎贲校尉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相反他觉得虎贲校尉的城府极深。
“既然先生对蚩尤一族有过了解，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我想先生恐怕对蚩尤一族的真实模样没有太多的了解吧？”虎贲校尉冷笑了一声。
张友凉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之前他第一次听说过蚩尤这一词语的时候，还是在杨翌的口中听说的，后续也从程大口中得到有关蚩尤一族的信息，但从未联想过蚩尤一族和普通人类的形象有所差别。
“看来先生真的是被埋在鼓里，那便请先生跟我走一趟。”虎贲校尉笑了笑，他看了眼程大，吩咐了一句，“前面带路。”
程大应诺了一声，随后走到厅内侧面的一堵墙处，沿着边边角角共计敲了六十四下，才找到确切的机关，跟着将手按下去，石块随之朝下陷落，露出了一扇暗门。
张友凉望着眼前的暗门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发现这扇暗门是朝下开着的，看来这扇暗门后面藏着一条甬道。
程大随后将暗门拉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传了过来，张友凉只觉得肠胃翻滚，差点将刚才吃下去的饭菜都给吐出来，最令张友凉感到怪异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有了绵软无力的征兆，虽然下一秒净蚀的力量就将这种不适感给驱逐出去，但让张友凉的内心还是产生了十足的警惕。
暗门后面有着什么？张友凉蹙起眉头，忍受着肠胃的翻滚，随后摸了把香料放入口中才逐渐消弭这种感觉，除了黑暗张友凉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猜测估摸着和蛮族有关联，或者说是和传说中的蚩尤一族有关。
虎贲校尉向张友凉说了句请，随后率先进了暗门中，暗门后是一条黑漆漆的甬道，甬道内的空气湿润，看来不是闭塞的空间，相反味道还很清新，不过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味不是粗制滥造的劣质香，反而是过于纯粹的至香，让张友凉难以承受。
走在最前面的程大用脚跺了跺，黑漆漆的通道里瞬间盛满了灯光，张友凉可以看到前面的道路，不过受于视角的位置，张友凉看的不太远。
“先生不要慌，这里是我单独布置的地牢，专门针对一些拥有着致命威胁的家伙，来到这里的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难以飞出去。”虎贲校尉大笑。
甬道中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张友凉能够明显察觉到程大脸色的变化，似乎身体还隐约的一颤，张友凉不明白，为何虎贲校尉既然明白程大会是蚩尤一族的后人，还要将程大留在他的身边，这似乎有悖常理。
“先生，你在这里是否嗅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味极浓，甚至有一种令人想要作呕的感觉？”虎贲校尉描述的很到位，神情也有些夸张。
张友凉默然，随后说道，“这味道和刚才饭菜里的味道有点像······”
张友凉说这句话并不是无意为之，他是想要提醒虎贲校尉，一些细节他还是看在眼里。
不过虎贲校尉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反而是大笑道，“不错，那正是御兽香的味道，先生，莫急，待会还有一些好东西给你看。”
张友凉蹙起眉头，他没想到虎贲校尉是这个反应，怀疑和可能要找的月坛有关系。
随后虎贲校尉带着张友凉径直穿过走道，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地牢，这地牢被四层铁门封住，透过铁门中间的小孔，张友凉可以看得到地牢里有一个阴影。
“看到这地牢吗？”虎贲校尉踩着地下的铁门，注视着张友凉说道。
张友凉尝试着运用净蚀的力量去感知铁门下的阴影，却发现毫无反馈，净蚀竟然没法察觉到对方的气息，这让张友凉不由地感到一阵惊讶。
“不瞒先生，这下面关押的正是一个蛮族老妇，那日我邀请先生过来，正是想要为这蛮族老妇救治。”虎贲校尉目光炯炯地看向张友凉，根本没有对自己欺骗张友凉的这件事感到任何尴尬，相反倒像是在试探张友凉。
张友凉沉默了一阵，他注意到了身旁的程大手指朝内握地很死，暗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随后对虎贲校尉说了句，“让我离得近一些，我才能好看清楚。”
虎贲校尉笑了笑，走到近前打开机关，露出一条通往下面的旋梯，随即带着张友凉朝下走过去。
张友凉跟在虎贲校尉的身后，发现这地牢被一种硬化的透明物质所包裹，他能够透过外面看到里面，一开始处于蛮族老妇的背面，张友凉看的不清楚，但当他走到蛮族老妇的正面，看到老妇的面孔时，他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