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药。”
444号便利店亮着灯，陆无雪刚进来就听到赵吏在那感慨，不远处夏冬青无精打采的靠在柜台蔫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赵吏你觉不得冬青这样，像是失恋了。”王小亚在货架间走来走去，最后拿了一根冰淇淋放到夏冬青面前结账。
赵吏转头斜了一眼王小亚。“女孩子少吃凉的。”
“他那不叫失恋，他那个是多管闲事的病又发作了，就得有药来好好治他。”
陆无雪轻车熟路倒了一杯冰可乐，顺手也拿出一根冰淇淋，坐在吧台前插了一句话。“你说的那个药，能杀吗？”
赵吏转头一瞧，简直被冰倒了牙，轻嘶一声重新转回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怎么总想着打打杀杀。”
这话王小亚就不爱听了，她咬了一口冰淇淋插句嘴。“赵吏你什么意思，搞性别歧视啊？”
“陆学妹多帅啊？是我们学校的女神。”
赵吏撇了撇嘴，吃着面包小声道。“拿什么不好拿神比喻，那他妈是神经。”
他不禁又想起冥王那老怪物，连床上都难缠的不行，翻脸比翻书还快，你永远猜不透这些神祇在想什么。
说起来，这姓陆的娇小姐按发展，没准和冥王挺有共同话题的。
王小亚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看破真相的表情。“怎么赵吏，你见过神？本宫看你这叨叨咕咕的样子，对见过的神好像有意见？”
被说中了心事，赵吏转了个方向不耐烦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能见过神？”
冥王算什么神？叫她阎王还差不多。
陆无雪把鸣鸿刀连刀鞘放桌上，咬了一口冰淇淋慢悠悠的瞥了一眼赵吏，笑的漫不经心。
“说说药。”
赵吏转头看了一眼，一边轻推鸣鸿刀一边朝着陆无雪道。“美女，刀不要乱放，不小心伤到人或者鬼的都不太好，对吧？”
“药这个东西，我了解的也不太深。”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道。“一般来说药是高我们一个纬度的存在，有时候它们会来到我们的纬度寄生传播。”
“毕竟你也知道，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习性。”
王小亚没太听懂，撇了撇嘴道。“那这和冬青有什么关系。”
赵吏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夏冬青。“还不是他认识一个人，被选为药的宿主了。”
“这小子多管闲事的病又犯了。”
王小亚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冬青这叫善良。”
陆无雪没管他们插浑打科，其实药的存在并不难听懂，她一直疑惑的一点是药的传播，药的传播总需要一个智慧体。看書溂
她之前手下员工传来的截图上，和赵雨嫣对话的小狐仙客服是谁。
赵吏讲述的这些，似乎从未提及究竟是人还是妖在传播药，他是无意还是不知道？
“药的源头，是妖还是鬼在做推手？”
赵吏听到这句问话沉默了，这几千年来他还真没探究过这么显浅的事，主要是没必要，药对他来说是好处。
他何必去探究好处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
赵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种事没必要探究太多，天地人三界的隐秘太多了，你这么追查下去万一牵扯到后面，水很深。”
“不如好好开你的事务所。”
他倒也不是什么冷漠，刚做摆渡人时，他曾插手过一些人间事。
结果不尽如人意，人性，神性，这天地间水深的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撞得头破血流，赵吏知道他需要难得糊涂。
战乱那些年，赵吏对人性太失望，还偏激过一段时间，后来听冥王点评，说小把戏。
是啊，与他们这种老怪物比，赵吏做什么也不过是小把戏。
陆无雪没抬头喝了一口冰可乐，她在思考赵雨嫣供奉的小狐仙，问题赵吏的意思是，赵雨嫣的药已经深入骨血了。
幕后的推手或许不会管她，陆无雪需要一个新的诱饵，能够让幕后推手出现的诱饵。
“你说的药，就是让小雪改变的东西？”夏冬青不知何时来到附近，幽魂一样问赵吏。
“那你能不能帮她去除掉？”
“我为什么要帮她去除？”赵吏不明白，夏冬青怎么就这么天真。
“她是药的载体，她身上的药对我有用。”
“更何况，你还没问她吧？”赵吏说到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不如先问问她，问问她同不同意取出药。”
夏冬青不理解，他想当然。“小雪怎么会不想取出药呢？谁会喜欢当寄生的宿主。”
赵吏冷笑了一声。“那是你这么认为，你对人性了解的真是太少了。”
他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去冷藏柜里倒了一杯冰柠檬水，坐回吧台。“药的第一次出现在人间。”
“纣王妲己知道吧？世人都说妲己是一只九尾狐俯身，实际上她是药的载体。”
“你猜，妲己后来有没有去除药姓。”
“后来的几千年间，我陆陆续续见过很多被药寄生的宿主，男的想要有钱有权，女的想要变漂亮。”
“胖的变瘦，矮的变高，小的变大，大的变更大。”赵吏冷笑不知是在嘲讽当年的自己，还是在嘲讽夏冬青。
“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笑。“可他们明明知道了药的副作用，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想取出身体里的药。”
“他们宁愿符合世人眼中更好的自己，也不愿做原本的自己，不愿承认自己的平凡。”
“没有人会觉得，本来的自己最好。”赵吏露出嘲讽的笑，偏偏这种人性，这些人拥有他求而不得的灵魂。
多可笑？
夏冬青一时哑口无言，他不愿承认赵吏口中的人性，即使这就是事实。
“小雪不会这样的，小雪是一个很好的女生。”
他是在安慰自己，赵吏一眼就看透，这一眼几乎能看穿结局，夏冬青必输。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小雪在供奉小狐仙？”陆无雪若有所思，她好像找到了新的办法。
“多久了？”
夏冬青听到陆无雪的询问，赶紧紧张的道。“我前几天看到小雪，她后面有好几条影子。”
“半个月还没到？”
“陆小姐你有办法吗？”
陆无雪已经吃完了冰淇淋，这会在叼着棒棒糖，挺直的脊背看似优雅又透着几分懒散，轻笑了一声。“办法？杀了罪魁祸首不就得了？”
赵吏看了陆无雪一眼，或许是不解，又或许是期待。“你不像这种人，不像那么热心的人。”
“何必呢？做这种事也不会得到他们的感谢？”看書喇
其实按他平常的性子，不应该说这么多，大概是压力太大黑化了。
陆无雪觉得赵吏今天的反应，特别像一些黑化的反派，有股愤世妒俗的感觉。
她挑了挑眉，斜了一眼赵吏有些不解。“你缺他们的感谢吗？”
“想做就做了，就算他们对我不满，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