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
陆无雪吃完饭直接回了营帐，掀开帐门往外望，正看到考古队在聊天，一帮人围坐在火堆旁。
先不说气氛这么轻松，你们都下来大半个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话聊？
约个交易对象这么久都腻了吧？
“八点多，在古代是宵禁刚开始。”
张日山听到少女的疑问，似笑非笑含着几分危险，挑了挑眉，在背包里找急救包拿出来。
“所以，无雪这是对我腻了？”
这都十面埋伏了，还问死亡问题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陆无雪很直男的噎了一下，兀自掏出一整套黑色四件套，笑的眉眼弯弯，颇有些逢场作戏的意思。
“哪有啊，张会长魅力无限，我这辈子都腻不了。”
张日山含笑偏了偏头，那样子透着几分无辜，像是在说真的吗？
两人下来不过一个背包，顶多一个两个睡袋能用，他想到这皱起眉峰，考古队运送这么多物资下来，这么大的考古活动，怎么会没透出一点风声。
“外面这，无雪可是有了猜测？”张日山垂眸拆出棉签和酒精，没听到回答，他瞥过去一眼就看到少女脱下深黑长裤。
不同于寻常女人的柔软，那双腿是冷白色的纤长，足够有爆发力，露出的小腹的腹肌线条流畅。
“怎么，张会长前些天还没看够？”陆无雪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很坦然的露出布满伤痕与旧疤的身体。
张日山轻笑了一声转头，本能透着帐门缝隙放风，身后的动静悉悉索索，他的第一印象却是那些旧疤，像是灼伤的疤痕。
或者说前不久的新疤，上面大片大片如同烧伤一样的痕迹，可以想象，当时到底是怎样的伤势。
直播间可能觉得马赛克糊不住，这会直接黑屏，观众们正在发泄不满。“有能耐开直播有能耐别黑屏啊，出来啊出来啊，直播间我知道你在家！”
“血哥的马甲线，吸溜，给我看看六六归一了没？”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馋血哥的身子！”
“某主播在线脱衣月入千万#”
外面的考古队没什么异常，张日山坐在帐门边问了一下拿来的药包，据说是张海青的独门秘药。
他这人即使对草药不了解，也知道什么东西辟邪。
里面没有辟邪的药，而且调配出的药意外的奇怪，仿佛光闻着，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无雪，你觉得外面这些人？”
“像不像地缚灵。”
陆无雪穿好外面的黑吊带，将风衣卷起放一边好整以暇坐着，闻言笑起来的眼神让张日山觉得有些怪异，或者说意料之外。
“死人里面掺着活。”
张日山沉思片刻，几乎同时便想起姓张的那个疑似张家人，听到里面少女换衣服的动作停了，掂了掂药包正准备往里走。
“陆同志，张同志在你这吗？”
营帐外就传来一道女声，听上去像是清秀女学生的，她刚撩到帐门，张日山就走几步迎了上去。
女学生没有暴露原型，还是清秀的小脸扎着麻花辫，声音轻灵，她未语先笑。“张同志你在陆同志这啊？”
“怎么不回你的营帐那边？”
张日山不觉得她的到来是意外，暗暗提起心神，面上分毫不露，勾起唇角笑的温和透着漫不经心。
“无雪受伤了需要上药，我给她上完药就回去。”
清秀女学生似是有些恍然，紧接着热心问道。“那陆同志这边，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们都是……”
这就没必要了吧？万一她一个没忍住拔刀砍了你。
张日山思及此处瞥一眼少女，见她正叼着棒棒糖听歌，浑身透着懒洋洋，气质显得十分无害，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大可不必。
他拒绝去想那个画面，转移话题道。“是王教授叫你过来吗？外面出了什么事？”
清秀女学生听出他的回避，也不知恍然大悟了些什么，眼神亮晶晶的。“王教授怕你不知道自己的营帐，外面没看见你，就让我来陆同志这边找找。”
“我给无雪上完药就过去，麻烦你了女同志。”张日山营业性假笑，纵使心里想的再多也分毫不显。
“哎，没事！张同志你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张日山听了好一会，也无法确定对方有没有离开，他的听觉是敏锐，可也到不了阴听的那份功夫，连听奴的功夫，也无法沟通阴阳。
“她走了。”
陆无雪把mp3往边上一扔，伸手将张日山扯过来，对方也没挣扎，四目相对吻上笑起来很甜的薄唇。
其实并非是想象中的甜，不是她喜欢的水果糖味，而是微凉的感觉，隐约还透着很淡的茶香。
说不清是张日山身上传来，还是哪里。
“无雪，先上药吧。”
少女的投怀送抱出乎意料，张日山再有自制力也是一个男人，他喉结滚动，到底是顾及外面的情况。
两人交易也好，胡闹也好，都是在正常的酒店里。
相比之下这里危机四伏，没准什么地方有鬼在看着，营帐能挡住人视线，不一定就能挡住鬼的视线。
“那个活人，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混在死人堆里。”
陆无雪并未放开张日山，直接顺着力道将对方压在睡袋上，宽厚的胸膛，垂眸正瞥到一个很淡的红痕。
“确切的说，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活的人。”
她手探进男人的褂子里，一开始张日山还能故作坦然，十分钟后便呼吸微乱，僵硬着身躯一丝都不敢乱动。
见此，陆无雪恶趣味的轻笑，在他耳畔呼出热息。“你猜那些鬼有没有看这里？”
火堆旁的交谈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张日山尽力放松身体，少见的扬了扬眉，语气淡淡道。
“陆小姐想闹，我自然是没意见。”
话里的恼意这么明显，陆无雪要是听不明白那就不是情商问题，是智商有问题。
毕竟是九十年代的人，即使再怎么不择手段也有些时代印记，陆无雪倒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她决定换个方式哄。
“放心，有东西看着我能感觉到，谁敢看宰了它。”
少女嗓音带着笑意，显得轻佻。可张日山丝毫不会怀疑她话的真实性，方才一瞬间的杀意能叫人通体发寒。
“而且，这样说话方便。”陆无雪这句话就纯属借口，张日山挑了挑眉轻笑，正了正脸色调侃。
“难得无雪还会哄人？”
他话音刚落，便察觉少女的手指不太老实往下探，抬眼正撞上对方笑起来，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颇有些故意的意思。
“张会长可别出声哦，莫静扰了亡者的安息。”
小心的仿佛在说悄悄话，仰起的小脸写满无辜，张日山难得有那么一瞬间，沉稳的性子有些破功。
娇嫩的指腹随着时间游走，如同一颗火种逐渐汇聚成滔天烈焰，陆无雪掏出一瓶东西熟练的撩拨，覆唇堵住低低喘息。
“外面的那些人……”
张日山接下来的话没问完，就沉沦在极暗的漩涡里，陆无雪留下一串串吻痕，倒回答了对方的问话。
“快了，狐狸尾巴总要露出来，是人是鬼半夜自然也会现真身。”
男人的齿尖咬了咬薄唇，甜腻透着一丝哭腔的颤音闷在喉间，陆无雪挑了挑眉也不确定对方听没听清，反正她总不至于让几个野鬼翻天。
不灭意志能砍到的东西，总会有个血条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