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良满意点点头——怼这种智商困难户就应该这样怼。不过回过身当即听到一阵惊呼，院子里不知道谁破音地嚎了一嗓子，四面八方各个角落突然涌出黑黢黢的一群猫，疯狂地向屋子里钻。
黑猫上堂，不仅扰灵，而且惊灵！
仿佛密密麻麻的警铃敲在众人心头，首先反应过来的吕志良赶忙拽下兰开巡的外套几个健步冲上去一把盖住灵床上的大客户，抬手摔下两只凶恶的猫，那猫扑到地上却很快飞一般地回来，直直那样摔了三次才起身逃走。
一行人拼了劲地赶到全身是汗才停下这场变故，太阳早就不见了，留下灰白色的云，压抑在这座院落上方。
不知道那几个汉子什么时候就已经走了，或者是跑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吕志良检查她大客户的仪容和手脚，都是很正常的颜色和状态，但是那么多黑猫——她真的把这里守这么好？
她随即招手，让兰开巡把院子里的众人叫进来围着灵床坐下，然后客套了半小时。
终于有人发表有用言论了。
“应该放些贡品的，很多地域乡下的红白喜事有很多讲究，按照一般的风俗，现在应该在床尾摆些生冷吃食。”
摆什么呢？他们一行十二个人，到现在一口热饭没吃，肚子里装的都是压缩饼干和路上买的大瓶水，总不能摆三袋饼干，那也不好看！
“我去问问村民。”应招娣说，刚才提出贡品这事的就是她。
也不能只等着应招娣回来，手机到这里根本没信号，众人歇好了就开始在这家一进一出的宅院逛，除了欣赏欣赏传统建筑美学，还能解决当下问题。
在场的活人除了兰开巡，可都是揣着心思来的。吕志良不问，也不着急。
药么，这种东西到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喊道“有鱼”。
闻言，所有人都跑到后院看向声音来源——鱼塘边的齐谨。
这人好像是和应招娣一起的，长着一张挨千刀的脸，刚见到她的时候还想泡她，见她拖家带口又开始避之不及。
吕志良远远看去，哇塞，好一条通体没杂色的锦鲤，浅浅打量一下，能有她老公手臂那样粗。
不过，锦鲤么，也不好吃，整个清澈鱼塘就看到这么一条锦鲤，自然是拿它去做贡品咯。
见所有人都在伸长脖子看得正起劲，一光头男的左手撸起袖子三两下就把鱼捞上来了，右手随便抄起一块砖把鱼打晕，笑着问谁会刮鱼鳞。
……
很快，一条锦鲤经过捉鱼刮鳞掏心掏肝一条龙服务之后就被摆了上去。
“诶，你们搞到了？”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随后应招娣叽叽歪歪走到院中央的树底下呼哧好几下才继续叙说。
“这帮老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上贡，还说……这是锦鲤吗？”
应招娣忽然闭紧了嘴，右手还指着那只鱼。
“这是锦鲤，所以他们还说什么了？”
“对呀，还说什么了？”
只见应招娣扶着齐谨踉踉跄跄站起来，脸色苍白。
她说，那鱼有灵性，村民说动谁也不能动它，动过的都遭了报应了。
吕志良想：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想着，把齐谨上午递过来的名片悄悄点着，将灰扬到了供桌下。
锦鲤的故事貌似没吓到人，几个男人女人互相打声招呼就回去休息了，留先前的那个光头打鱼男第一个守夜，后半夜才换人。
吕志良俩人倒没分到今天守夜的值班，回到卧室在门口和窗口横着拽了条线又在地上撒了点纸灰才去睡觉……看書溂
临近傍晚时凌云刚刚回来，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没有什么收获，见到楚楚睡觉呢，也只觉得她是刚睡的。
没想到自己刚走到跟前她就醒了。
楚楚猛然坐起抱住凌云，松开之后，抱着凌云一直流泪，看得凌云直心慌，没等凌云说什么，直接原地消失，她说她回总部问一些问题，算是更新换代，等一天之后就会回来。
凌云愣了半天，没愣出个结果，只觉得更新换代之后，楚楚还记得他就好……如果经验值和积分再清零的话……清就清吧！
不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某些系统总部，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难过的看着楚楚，表示自己很担心楚楚的现状。
毕竟恢复记忆对一个系统来说是很残忍的事，当初他捡她回来是希望她当自己无忧无虑的女儿，偶尔打打工就好，这样的孩子他见多了，好人没好报，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凌云竟然是……
楚楚还在做梦！
梦那边的吕志良瞬间惊醒，记得自己做梦梦到了白天的锦鲤，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愧疚于白天的恶作剧，所以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可是如此往复半个漆黑的夜。
又梦到了。
那鱼好真实，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竟然亲了自己一口。
吕志良实在忍不住了，轻手轻脚跑到后院，把白天光头捉鱼男拍鱼的板砖拎了回来，放在枕头旁边随手拿的到的地方，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果然睡得很香。
其他人也都做了噩梦，早上碰面的时候，无论男女都是一副被非礼了的样子，除了光头。
他说他昨天没睡觉，换床失眠。
吕志良带头又围着灵床坐了一会，院子里又来村民了，手里端着几碗饭菜和餐具，放在院子里石桌上然后对屋子里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坐在靠近门口的杨甫，齐谨的朋友，不经意拦住了起身应招娣，自己去和村民们爽快地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送走了村民们。
杨甫说：“来打听事的，问我下葬的时辰和坟址。”
众人沉默了。
过一会不知道谁起的头，开始讨论坟址和下葬时间，因为他们真的没决定。
越讨论越激烈，吕志良觉得无聊，注意力忽然放在了供桌上的鱼身上。
那鱼嘴，顶臭。
“啪！”
吕志良一巴掌拍在兰开巡大腿上：她怎么会觉得鱼嘴臭呢？
昨天夜里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吗？
她把想法说了出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