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姜云龙转瞬就明白了黛绮丝的含义。
不是收留他们几个人，还有张无笙的兄长，以及其他张家二房一脉。
拜火教分裂出去后，张家对黛绮丝等人充满了戒心。
张无痕更是差点被卖给了李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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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张家选定的日子是肥城防守胜利后，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夫人愿意带人加入乾明军，我自然双手支持。”
一味的杀戮是不可行的。
能容人，才是好君主。
武朝太宗皇帝的几位大将，都是各路诸侯下属出身。
不过，姜云龙看了其他人一眼，就不怕他们泄露出去？
这位夫人不简单啊，居然把张家派过来的人给收买了。
“那么我们就谈第三件事了。”
黛绮丝笑道：“我们希望和乾明做生意，徽州的盐、锷州的丝绸和粮食，我们都可以高价采购。”
姜云龙好奇道：“你们准备出海？”
黛绮丝没有遮掩，而是直白解释道：“北方。”
姜云龙思考一会，说道：“盐和丝绸可以，但粮食不行。”
盐和丝绸在大都都是高价物品，出售这些物品，可以缓解乾明军的财政压力，解决军费等问题。
但粮食不行。
乾明军本身就需要继续粮食，为北伐做准备。
黛绮丝也不在粮食上较真，盐和丝绸已经足够他们获取巨额利润。
红巾军也有盐，问题是陇右距离大都太远了。
而且翻山越岭，没有运河快速廉价。
水运费用是陆地的二十分之一。
更别说徽州距离海州泉港只有五百里远，陇右要穿过陕州、信州，才能运抵北方，距离接近千里。
两人又谈了几句后，黛绮丝才带着他们离开。
赵雪、红珊、齐玉良等人从大堂后出来。
“云龙，你真准备联姻？”赵雪当即问道。
这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反倒更重要的生意没有关注。
姜云龙安抚道：“这是我爹答应下来的，天下人都知道，不能反悔。”
红珊站在他身后，一边给他按肩，一边说道：“你怕是中计了。”
“在我看来，他们联姻、加入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第三个。”
“做生意？”
齐玉良问道：“张家都已经占据海州，南下攻取苏州，要这么多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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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珊快速与自己的姐妹们商议后说道：“海外。”
“海外？”齐玉良想起姜云龙的询问，说道：“夫人的意思是张家准备出海？”
红珊说道：“文朝末年，鞑子南下，就已经有上百家族不愿意效命鞑子，乘船前往海外之地。”
“张家最近收拢海船、渔民、水手等，不惜高价从北方鞑子手里购买大海船、有经验的船夫，我不觉得仅仅是为了与北方做生意。”
“这些银子是可以收买一大批亡命之徒，跟着他们出海建国的。”
“所谓的联姻，还是做生意，都不过是为了蓄力。”
“谁都知道神州注定统一，很多家族都可以存续，唯独没有张家的地位。”
“谁让他们有钱，又曾经是光明教主。”
“谁敢让一个教派首领活着，威胁皇室的地位。”
“张家人虽然无能，但不蠢，海外是他们家族继续享受富贵的唯一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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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依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也好，省得将来我们还要对张家动手，或许把陈家人送到海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齐玉良笑道：“那些长老派不是一个个想着做人上人吗？”
“把他们也送出去吧，当个岛主，总好过在江南碍手碍脚。”
红珊轻轻拿捏姜云龙的肩膀，说道：“张家、陈家都好说，毕竟他们都是私德有亏、臭名远扬，但那些长老们怕是有点难。”
“不难。”
齐玉良自信道：“这很容易办到。”
赵雪对那些大江帮长老也没有好印象，姜云龙一入鄂州府，他们就来设计引诱，在她眼里，妥妥的敌人。
“怎么办？”
齐玉良说道：“直接让陈家自己动手，是被陈家围杀，还是被我们护送到海外，他们只能二选一。”
赵雪皱眉道：“那岂不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齐玉良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陈家现在一心想着迁都，把江城的工坊、精华都搬到襄阳去，所以哪怕明知道长老们居心不良，也会暂时忍下来。”
“我估计等我们拿下南京城后，他们那边就差不多了。按照陈友亮的心性，也该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到时候长老们只要两条出路，一个是在江城谋逆，一个逃亡。”
“他们不敢谋逆，要是敢谋逆，当年就不会选择逼迫陈友亮退位，扶持陈漓上台，这些人毕竟习惯了大江帮那一套江湖制度。”
“至于逃亡，一个是逃向甘州、象州，投靠那些他们扶持的军阀，一个是投靠我们。”
“投靠军阀，就意味着将来要与我们对阵，甚至两军厮杀，这是他们不愿意的。乾明军步步稳扎，等我们拿下苏州、福州，江南必然归属于我们。”
“他们不会这么傻，投靠一群注定失败的无能之辈，只会找我们求救。”
赵雪问道：“那我们要求他们出海，他们愿意？”
齐玉良笑道：“要么被我们消灭，要么出海当土皇帝，他们为什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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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海外不穷啊，谁都知道海外有大量的银矿山，每年海外流入神州的白银，超过百万两。”
“只要神州与海外贸易不断，他们过上权贵生活，还能保存家族，为什么不乐意？”
姜云龙开口道：“那么就这么办，如果可以，将来把甘州、象州那些人也一并踢出去。”
齐玉良大笑道：“那海外就热闹了。”
“张家、陈家、长老、军阀，一个个占岛为王。”
“少不得要闹出一个小神州来。”
姜云龙微笑道：“这不是好事，当年三皇后裔不过只占据中原，如今呢？从九州变成了十三州，要是我们拿下草原、西域，那就至少是十八州。”
“让这些野心家去海外，化夷为唐，传播神州礼仪制度，说不定几百年后，海外之地也成了神州之地，出现一个真正的海州。”
红珊忍不住笑道：“说得这么远，好像南京城已经被我们拿下一样。”
齐玉良说道：“快了，等虎豹军与张家分出胜负，就该我们动手了。”
赵雪坐在凳子上，询问道：“齐先生，你觉得谁会赢？”
齐玉良摊开手，说道：“这就只有天知道了，军阵之事，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变成一场大败。”
“东征军出发前，天下人都认为必胜，连云龙都准备上山修行，不理俗事，谁想到陈友亮自以为是，会不顾大局借刀杀人，自毁长城。”
“结果被不惜牺牲自己和数万精锐的帖木儿完成了献祭，坏了自身武道根基。”
“任何争斗都得讲究方式方法，陈家就是顾小利忘大义，所以这才失去了天下。”
“所以张家会不会重蹈覆辙，谁也不知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