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帝气得额上青筋暴突，指着杜善顿时只想让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要不是顾忌他们是望帝乡来的，望帝乡又曾经帮助开国皇帝建立大盛，在民间又颇得民心，他还真有些不想忍了。
“杜公子，你好大的胆子！”
杜若扯着人跪了下去：“师弟失言，请皇上责罚，草民身为杜善师兄，未曾能教导好他，愿代为受过。”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将他们如何。
只是经此一事，对望帝乡的人瞬间没了好感，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两人赶出宫去了。
杜善还在愤愤不平：“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她死了儿子，就要让那些平民百姓的儿子给她的儿子陪葬吗？这何其不公？”
杜若苦笑：“你当真是闲你我活的久了，方才若是皇帝一怒之下让人将你拖出去斩首示众，又该如何？”
杜善：“……”
他顿时自知理亏，嗫嚅道：“那说明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我冒死相谏，死得其所。”
杜若：“……”
有这么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冲动的师弟，他深感心累。
其实关于建长生阁的事，他原本是打算劝谏一二的，用别的方式，说不定还能改变皇帝和娴妃的想法。
但是杜善那番话出来，更加激起了皇帝的优越感，他的儿子，不能与贱民相提并论，让那些人修建长生阁，是对他们的恩赐……
杜若想着，叹了口气。
大局已定，说再多也没用了。
长生阁修定了。
这逆天改命之事果然非常人能做到，不信看，他还没动手，杜善就促成了。
唉！
——
皇帝答应了娴妃的请求。
宫中发生的事一点不落地传进百里重衍和逐皊耳朵里。
百里重衍哭笑不得，逐皊则是忍不住大笑。
“这人是没生脑子吗？竟能干出如此蠢事，他也不怕皇帝一怒之下把他杀了，真是蠢死了哈哈哈……”
百里重衍看着她笑容张扬的样子，心弦微动。
一旁的侍卫笑道：“原以为杜若公子进宫，能阻止皇上，没想到杜善公子一番闹腾，让皇上直接同意了，还真是有趣。”
来传送消息的暗卫语气难得轻松：“更有趣的是，杜若公子已经让杜善公子向娴妃娘娘赔不是，杜善公子却说娴妃娘娘死了儿子心里不忿，要让平民百姓的儿子陪葬，一下得罪了皇上，若不是望帝乡的名头，他们今日只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系统都忍不住吐槽道：【那个杜善一看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还冲动热血，以为自己说的做的都是好的，实则尽干蠢事。】
百里重衍意味深长的开口：“父皇向来对望帝乡敬重，不会在皇宫内对那两人动手的。”
毕竟那可是传说中能扶大厦将倾的望帝乡出来的惊世之才，皇帝说不定还指望着他们帮自己呢，怎么可能就把人杀了？
“杜若公子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惜被他师弟拖累了，他师弟若是一直那个性子不改，迟早要害死两人。”
……
那句话是谁说的，当杜善浑身是血上门求救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忘了。
只是感叹不知道谁一语成谶，还来的这么快。
侍卫长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又看看百里重衍：“王爷，要救吗？”
百里重衍语气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找人过来看看吧。”
“是。”
府医过来，忙活了几个时辰，才救活杜善。
府中的大夫曾经都是为百里重衍治病的，到了外面也是闻名天下的名医，自然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杜善醒过来后，哭着将两人的遭遇说了出来。
追杀他们的是娴妃的人。
娴妃本就不是什么仁德之人，那天被杜善那么嘲讽，又被戳到死了儿子的痛处，能放过他才怪了。
“……师兄是为了救我，为了给我拖延时间，才会……我错了，我低估了人心，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杜若自然不可能像眼见着的那样，是个文弱公子，否则就不可能拖着那些人让他逃跑。
然而就是那样一个文韬武略传闻中的惊世之才，就这样被他害死了。
杜善哭的不能自已。
原本想嘲讽一番的人，见他这副模样，到底没嘲讽出声。
“王爷许你在此好生休养，等身体恢复，就走吧。”
“我不走！”杜善坚定道：“师兄为了救我而死，他让我来衍亲王府求救，说王爷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往后是千古一帝，让我辅佐王爷。”
“王爷才不需要你辅佐。”
“那我也要留下！”
他一副赶不走的模样，着实讨厌。
侍卫如实禀告，百里重衍沉思片刻，回道：“随他去吧，若是发现有异心，杀了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