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着他。
张元长得确是很好看，精致的眉眼甚至有些女相，尤其是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除了琉璃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但和琉璃不一样，琉璃的美让我觉得很舒服很想亲近，张元的美却是那种非常有攻击性的疏离美感。
“我感觉你很兴奋。”我直接道，“你是不是希望他们全死？”
“对啊。”
张元慢悠悠的晃着脑袋，“我又不认识他们，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死了还能让我看个乐子。”
我静静的看着他：“你不是至煞真的可惜了。”
张元笑了笑：“哪有，你还是太年轻，等你见的多了就知道，不止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哦。”
从李秋实身上翻出来他们几个的身份证。
回去的时候就见琉璃守在卧铺前，长发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发愣。
“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去。
黄毛惊魂未定：“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说自己不想活了，说什么都要自杀，要不是这位姐姐拦着，估计已经……”
“给她两巴掌。”张元简单粗暴的道。
黄毛有些犹豫，我看了眼琉璃，琉璃会意，上前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
说来也奇怪，原来还浑浑噩噩的长发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大叫起来：“我的手好疼啊！好疼！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自己不想活了。”黄毛赶紧给她包扎，“要不是这位姐姐把刀抢走了，你早就没了！”
长发一脸迷茫，似乎根本记不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元笑道：“你们运气不错，遇到的这个邪祟是有脑子的，估计要变成厉鬼了吧，竟然不用亲自上场就能影响到你们，还真是少见。”
可能是压力太大，黄毛终于火了，“噌”一下站起来指着张元的鼻子骂道：“你能不能少说风凉话？刚刚就是你一直在在旁边看戏！你……”
“我没有帮你们吗？”张元眯眼，“我没有给你们布符吗？我没有提醒你们吗？你们自己造的孽，还希望我尽心尽力的救你们？别可笑了，要不是我这个小兄弟在，谁搭理你们。”
张元字字诛心，把黄毛怼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蔫蔫的坐回去。
我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纳闷问道：“厉鬼和邪祟……有什么区别吗？”
张元很好心的给我解释：“区别大着呢，邪祟是邪祟，一般人只要含冤而死，导致三尸感受到死后的煞气凝结，就会从无害的孤魂变为邪祟，一般邪祟都没脑子，看见仇人直接上去杀，也不管什么后果，但厉鬼不同，厉鬼的怨念更大，还能影响普通人的思维，鬼打墙啊什么的就是同理，一个当面杀你，一个让你死的无声无息，你说哪个可怕？”
厉鬼要比邪祟更可怕。
我不禁偷偷看了琉璃一眼，那琉璃是什么？僵尸吗？
不过我没有问出口，琉璃的身份还是要保密的。
丑老头睡的香甜，鼾声响彻整个车厢，我们怎么都睡不着。黄
毛和长发依偎在一起，昏昏欲睡又强打精神，还在看书。
我坐在座位上发呆，琉璃说什么都要跟我挤一起，所幸她瘦，我也不是特别胖，支出一条腿给她坐倒也不觉得累。
窗边的景色还在不断倒退。
黑夜渐渐消去了阴沉，再过不久，天边就会泛起鱼肚白，再坐两天就能到京平了，只要他们能熬过去，才算真正的脱险。
我一整天没吃饭，半夜反倒饿了起来。
张元看了我一眼，把书一放，道：“我去找乘务员要几份盒饭，正好也饿了。”
他估计是知道我不好意思喊饿，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张元刚走，一直沉默着的长发突然就开口了：“他凭什么那么拽，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
“没办法，咱们现在有求于人家。”黄毛叹了口气。
长发表情阴冷，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桌边：“我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凭什么，那个贱人……打她就打她了，她还敢报仇？大不了我就让她杀也变成鬼！看谁弄的死谁！”
“你弄不过她。”我好心解释道，“一般来说，被邪祟杀了之后，体内的三尸会被吸收，没有三尸也就根本不可能变成邪祟。”
长发抬头看我，眼神阴测测的似乎恨我多嘴：“那我就自杀，看她怎么办！”
说着，她突然站起身就要往窗边撞去。
琉璃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就拽住了她，另一只手迅速扯来多余的绷带，把她紧紧的绑在床边无法动弹。
“怎么老是想着死？”我皱眉，“再打她一巴掌。”
又一巴掌下去，长发这才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我怎么了……”
把刚刚的事跟她一说，长发颤抖着嘴唇哭出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想死……我不是故意说的！”
小姑娘哭成那样，我也不能跟她计较，反正说的也不是我，我计较个什么劲呢。
正当我准备哄哄她的时候，张元的声音远远传来：“初一过来帮忙！拿太多了要掉了！”
“哦，来了！”
我起身就要去帮忙。
黄毛拦住我道：“我去吧，在这闷了那么久，都要憋死了。”
我一想也是，不仅不能乱跑，还得一直担惊受怕的拦着长发不要自杀，就答应让他走了。
长发不安的看着黄毛的背影对我道：“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我不敢保证。”我叹了口气，“毕竟也是你们造的孽……”
“我没错！”
长发一梗脖子固执的道，“那贱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背后跟老师打小报告，天天阴沉沉的谁也不搭理，惹她生气了，她直接拿笔扎人，没人喜欢她的！更何况，李秋实已经明确有喜欢的人了，她还是坚持表白写情书，我们也是被气得没办法了，才……”
我听得一愣，原以为是他们欺负那个死去的女孩，现在我突然又觉得，女孩似乎也不是完美的无辜白莲。
长发还在咬牙切齿：“每次她为了报复我们，就去老师那边说我们坏话，让老师罚我们跑操场，我恨死她了！早知道她会报复，我就该亲手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