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亲！他和谁相亲！姓甚名谁，祖上三代成分如何，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
“……”
陶昕然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程晓强烈的情绪，这么多人她总不能指名道姓，就偷偷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发过去。
而这边，相亲正式开始了。
“黄秘书，啊，这个场合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黄山果然是第一个被pick的人，有幸坐在他对面的女生眼里能开出花来，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里。
“……可以，请随意。”
“那……山，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
“噗！”
黄山旁边的一位高管直接笑出声，但马上捂住嘴巴强行忍住。
他们几个人都知根知底，这一出简直是公开处刑。
黄山平静的表情骤然一僵，但尽量平和地回答。
“没有特定的类型。”
给面子，要给面子，他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施法。
这么回答倒也不是敷衍，而是因为没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也没有取向。
“这样啊，那意思是什么类型的都可以试试吗？”
另一位女生听到他这么说，眼底闪着光立刻插进来问了一句。
“……”
黄山停顿了一下，他旁边的高管马上幸灾乐祸地搭住他的肩膀，很好心地替他回答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黄秘书出了名的海纳百川。”
“……先按顺序自我介绍吧，大家都熟悉一下。”
黄山面不改色，幽幽扫了高管一眼，较劲的火光在空中快打起来。
这边程晓心急火燎的，短短几分钟轰炸了陶昕然一长串的信息，恨不得直接杀过来。
“还算正常，现在自我介绍。”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一直举着手机太明显，她都想直接给程晓视频直播。
现在被迫信息直播，其实也差不多。
“什么！看来他是自愿的，在找下家了！”
程晓每一句话的结尾都是三个大大的感叹号，陶昕然看得想笑。
“是吧，不然这种大型相亲会，还能被逼着来的吗？都是自己报名再由平台统一做安排。”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居然不通知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程晓气急败坏地抱怨一句，越想越不得劲，马上又是一句。
“算了，我原谅你，告诉我在哪个酒店相！”
陶昕然差点笑出声，微妙地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山，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他正襟危坐在那里，跟处理公事似的，一脸认真。
……会不会真的是被迫的？
这个想法突然跳出来，陶昕然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嘛。
既然黄山自己都来相亲了，那她帮一把程晓也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陶昕然就发了地址过去，程晓秒回。
“咦，是我们沈大少的酒店，有排场，我也去凑个热闹！”
“你可别乱来，这里是正儿八经的联谊相亲会。”
陶昕然有点不放心，毕竟组员们等今天等得心焦。
程晓那边已经火速出发了，拍着胸脯保证只是看看，又丢下一句。
“在我到之前，实时跟进！”
陶昕然有些无奈，敢情她这个领头人是这么使用的。
此时相亲桌已经自我介绍完毕，原本应该是在座的人互相聊一聊，再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目标。
但有黄山的这边情况简直明朗得不能再明朗了，还有旁边插科打诨的兄弟，他几乎一人扛下了所有。
“黄先生，你喜欢吃这个吗，我也喜欢呢！”
“……啊，不是，还好。”
“你的手表好好看，是什么牌子的？”
黄山默默将表盘遮住，想把表带摘了。
“山，你好像也没有近视啊，为什么老是戴着一副眼镜？”
“嗐，他这是为了装斯文，不然把眼镜拿下来可凶了！”
高管兄弟为了自保，良心一点不痛地全程出卖。
他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子就更激动了，纷纷叫黄山把银边眼镜除了。
“……”
黄山默不作声，垂下手在相亲相爱的兄弟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才礼貌地笑着说道。
“不是这样的，这是我的习惯，我不拿下来，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黄山这一笑，女生们瞬间都看呆了，哪里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不住地摇头。
旁边的兄弟表情精彩地直抽抽，这才消停了。
其实黄山眼周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并不是很大，眼镜刚好能完美遮住的程度。
他并不是很喜欢让人以关心为由询问这道伤疤的来历，所以平时基本不会把眼镜拿下来。
陶昕然单手撑着脸，一边吃着坚果一边吃瓜，看着大伙儿聊得还算和谐，寻思着等有人找黄山要号码再给程晓播报吧。
却在这个时候，一位新的服务生端着茶水进来了，就从她眼皮子底下走过去。
“咳！”
陶昕然一下被自己呛到，神经啊，程晓居然穿了服务生的衣服混进来了！
她旁边候着的服务生默默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陶昕然接过，正想喝水顺口气，身侧另一边冷不丁飘来一个无比耳熟的声音。
“看别人相亲，感觉如何？”
“噗噜！”
陶昕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口水还没喝进去就对着杯子倒饬了出来。
她猛地转头，来不及去擦滑落到下巴的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惊恐。
……季寒川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季寒川漫不经心地和陶昕然隔着一张小圆桌对立站着，微微挑了下眉。
反应这么大？
他先给陶昕然递了一块手帕，专属服务生实在是太懂事了，见状自动走开。
“……”
陶昕然此时满脑门都是问号，黄山来就算了，怎么季寒川也来？
这是他能出现的场合吗？
不，应该是他来这里干嘛啊？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感觉这个餐厅的水和小零食和她八字不合，还是不要再碰了，怕自己被噎死。
她默默擦了擦下巴，忍不住偷瞄一眼一桌之隔的这个男人。
“想问我为什么来？”
季寒川单手插兜，目视前方问了一句。
他过来的时候悄无声息，此时也表现得像是一个无关的看客，只是刚好找到另一个看客聊天罢了。
陶昕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这个头是当点不当点。
季寒川目光平平地看着热火朝天的相亲场，不等她回应，便自顾自平静地解释了一句。
“那边是季氏的高管，还有黄山。”
“他没有勇气，我陪他来。”
他说着又补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真的。
陶昕然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黄山，莫名觉得像是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