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给王教授买东西，在车上，季寒川平静地先开口问了一句。
“你准备买什么？”
毕竟要有目标物，才好确定去哪里。
一听到季寒川的声音，陶昕然还是有点僵硬。
但她掩饰得很好，面不改色，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为难了。
“教授和师娘都喜欢书画这类的……”
二老都是文化修养层次极高的人，一般的墨宝入不了法眼。
但这也意味着，会很贵。
陶昕然自认为目前还买不起这一类的礼物，但其他的类别，她一时半会儿没想到。
“这个我准备了，你可以送点别的。”
季寒川平和地说道，余光看了陶昕然一眼。
他给教授带的这幅墨宝，出自师娘特别喜欢的一位叫邑堂的书法家。
这位老先生在业界有很高的威望，也是灵魂人物，可以说是一墨难求，多少收藏家眼巴巴地看着却毫无办法。
只是老先生刚好和季寒川的爷爷有点交情，也对这个小辈另眼相待，所以慷慨给了一副。
季寒川心知陶昕然不会接受他给教授准备的这份礼物，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别的……”
陶昕然沉吟一句，严肃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送礼物当然是投其所好最好，但她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一个恰当的选择。
没办法，她的老师不屑身外之物，追求的是精神陶染。
季寒川见陶昕然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眼底微微一闪，冷不丁给了一句。
“教授夫妻很恩爱。”
陶昕然听得微微一愣，下意识转眸瞄向他。
此时的季寒川不动声色地开着车，仿佛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陶昕然若有所思，视线微微一收，便落在他修长匀称的指节上。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跳出来的字眼，竟是“戒指”二字。
理论上已经不是单身的季先生，手指却比单身汉还要干净，什么都没有。
“……”
陶昕然直接对自己无语了，为啥教授夫妇恩爱，她想到的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东西？
再联想到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情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她默默挡了一下脸，不清楚自己是否再次脸红了，但不想被看出来自己的不自在。
“那就去附近的那家百货商场看看，应该有适合的摆饰。”
陶昕然强装镇定，说了这么一句。
“好。”
季寒川颔首，便打了一下方向盘变道，倒是没看出陶昕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他深邃的眸底微微一动，只是觉得和这个小女人交流起来比别人轻松得多。
除了迟钝的感情方面，陶昕然的理解能力一流，能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他暗示可以送情侣物品，陶昕然瞬间就懂了。
这种心照不宣，让季寒川感觉很好。
冥冥中，有什么早已注定似的。
很快，他们就抵达商场了。
陶昕然看了看，发现这里有一家店叫张先生和米小姐的幸福之家。
光看名字，就大概能猜到在卖什么，里面全是情侣用品，而且都很有创意。
陶昕然看得目不暇接，摆件都太精致太有趣了。
除了常规的各种照片定制，杯子刻印之类的，还有一比一全息影像的设计，能根据客户要求替换成需要的样子。
“这个什么都可以展示吗？”
陶昕然有点感兴趣，毕竟是高科技产品。
店员笑着点了点头，放入一张卡片，热情地介绍起来。
“对，只要有媒体源，就可以等身展示出来。”
她正说着，陶昕然面前就出现了一位3D迪士尼公主。
“如果想让她动起来，只要媒体源是动态的就行。”
说着，店员又更换了一下，公主立刻活灵活现地跳起舞来。看書喇
陶昕然微微睁大眼睛，只觉得很有趣，她随口说了一句。
“那如果放入真人的照片或者视频，也能看到吧？”
“对，我们这款产品特别适合想时时刻刻留在对方身边的情侣，也搭载了语音功能，是一种新的陪伴方式！”
店员看了看陶昕然，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季寒川，一脸羡慕。
她在店里工作久了，也就看过了形形色色的情侣。
一看这位男士的眼神，就知道巴不得将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士别在裤腰带上，一刻都不放开。
果然，甜甜的恋爱都是别人的。
“你想买这个？”
季寒川微微皱了下眉头，上前一步附在陶昕然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店里还有不少顾客，有点嘈杂。
陶昕然盯着全息投影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感觉不太适合教授和师娘，万一吓到怎么办？”
“你喜欢？”
季寒川却是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撩在陶昕然的耳廓上。
陶昕然此时才意识到季寒川是挨着她说话的，心下咯噔一声，马上转身朝旁边的中古架走去，耳根微微发红。
“还好，看看别的吧。”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忽然有点后悔进来了。
这里目之所及都是甜甜腻腻的情侣，让她更不自在起来。
季寒川看着她稍显狼狈的背影，嘴角不自禁上扬。
他收回视线再次扫一眼作为展示品的全息投影仪，眸色渐深。
这边，陶昕然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实用型的好一点。
有一个套盒里是一对中国风保温杯和一对琉璃色的骨梳，保温杯上的国画还挺像那么回事，重点是，这两个保温杯可以嵌合，合在一起，才是一幅完整的山河日出图。
不止保温杯，梳子的把手也是设计成可以互相嵌合的样式，精致的纹路如涓涓流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眼前一亮。
陶昕然越看越心喜，就决定买下这一套。
她刚挑好，店长走了过来。
“小姐，你的眼光很好啊，这是我们店里最有韵味的产品了。”
“的确很有韵味，请帮我包起来。”
陶昕然挑好礼物就只想赶紧付钱离开这里，谁知店长突然乐呵呵地说道。
“小姐，我们店有一个传统活动，就是情侣可以在这里留下一段话，以后如果结婚了，就可以凭结婚证领一份小礼物！”
“呃……不用了。”
陶昕然有些尴尬，她默默往身后瞄一眼，季寒川已经走过来了，不知道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