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寒川斜眸瞥了唐例一眼，没说话。
他的视线回到陶昕然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往上移，看到沈晏行对她的照顾，微微皱了下眉头。
唐例不嫌事大，立马嘿嘿一笑，一张欠抽的脸又凑到季寒川面前，故意从他这个角度往下张望。
他看了看，突然指向沈晏行，敛起神色说道。
“我一直都觉得她不错，所以现在那个男的是我情敌了！”
季寒川收回视线，不再去看，语气却很冷淡。
“你想得挺多，好好过生日吧。”
“什么哦，那男的一看就是对我看中的妞有意思啊！”
唐例特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脸意味深长。
“男人，才真的懂男人。”
季寒川这才掀起眼皮扫他一眼，深潭般的眼底几不可见地涌动了一下。
“生日整得跟失恋日一样，你有受虐倾向吗？”
他说完就站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蜡烛都快熄灭的蛋糕，再次说道。
“别关心些有的没的，做你自己的事。”
“也对，今天我过生日啊！”
唐例一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把生日蛋糕给忘了。
他马上招呼大伙儿切蛋糕，季寒川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他本就不喜欢吃蛋糕，一点没有陶昕然做的糕点香，没什么意思。
唐例看见了，反正今天季大少买单，他才不担心要花多少钱，就晃过来眉飞色舞地说道。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玩吧，找个有意思的！”
季寒川扫他一眼，面不改色直接就是一句。
“就这，挺好玩的。”
“啊？”
唐例瞬间黑人问号脸，看着季寒川又坐回去，又看着楼下，突然不知道该说啥。
……哪儿好玩了？
他就没见到季寒川玩，他一脸生人勿近地坐在这里，方圆几米都没人。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陡然掐了自己一下，以为是幻听了。
感觉到疼痛，唐例更是无语。
“……”
他纳闷地抚着脸坐到季寒川对面，欲言又止，简直要抓狂。
到底，哪儿好玩了？
二楼的狂欢还在持续，唐例作为今晚的主角很快就被拉走灌酒了。
季寒川还在原来的位置，不怎么举杯。
这种地方，他平时并不会久留，最多给个面子露个脸。
但是这一次，他呆了很久。
他周边的空气冷凝了一般，安静沉寂，与其他人的喧嚣隔绝开来。
“季少，怎么自己一个人喝酒啊，我来陪……”
有喝嗨了的女公关想过来碰碰运气，毕竟这么大一个香饽饽摆在这里，诱惑实在太大了。
季寒川眼皮都没抬，目光也始终没有偏转。
微垂的眼眸，刀刻的棱角，楼下旋转的宇宙灯变换着梦幻的颜色，却映不进他融进黑暗的眼底。
他视线的末端，看到的似乎是另一个人。
一个和平时不同，不那么拘谨，也不那么充满攻击性，拥有超越这个年纪的青春与活力，极具张力的陶昕然。
那双笑着的清澈双眼闪闪发光，嵌在明艳的脸上，灵动极了。
……只有足够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吗？
季寒川眸色渐深，没人辫得出他此时脸上的情绪，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那一头，陶昕然正和程晓还有沈晏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小时候。
“哈哈哈！那时候可刺激了，要不是我老爹力挽狂澜，我可能就要和你们错过了！”
一提起小时候的事，程晓分外激动，抓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半只手都湿了也浑然不觉。
她身体向前倾着，瞪大双眼便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我前一天刚把泥巴糊一个男同学脸上，小男孩心灵还挺脆弱，居然哭着去找老师告状，于是我就趁没人又糊了他一次！”
“夺笋呐，他的一生之敌要么是泥巴要么是你。”
陶昕然忍不住笑出声，程晓那时候就皮得很，绝对是老师眼中的刺儿头。
沈晏行似乎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着摇了摇头，有点同情那位男同学。
“哪里哦，小孩子不都这么玩的吗，我被水呲了一身不也没说什么！”
程晓撇了撇嘴，有点不服。
她又看了看陶昕然，突然记起什么，抓起面前的坚果盘，抬手就给陶昕然丢了一颗大核桃过去，嘿嘿一笑开始打量起她来。
一双微醺的大眼睛含着微妙的笑意，眨巴眨巴眼，吃吃地笑。
“怎么，喝醉看上我了？”
陶昕然面不改色，掰开已经有开口的核桃，转手就把另外一半递给沈晏行。
可能学霸之间就是惺惺相惜，她记得有段时间沈晏行都会每天给她带几颗核桃当零食。
补不补脑不知道，倒是挺扛饿的。
“没错，真是水灵的姑娘啊！”看書溂
程晓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一句，自己抓了一把坚果，丢了一颗巴旦木进嘴里，才边嚼边说道。
“你小时候总是穿男孩的衣服，也剪男孩子的发型，说实话，你刚来班级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小男孩呢！”
“有照片吗？”
沈晏行是后面才认识的陶昕然，已经过了这个尴尬期，不由还有点感兴趣。
程晓立刻举手，嘻嘻笑道。
“我家里很多，哪天咱们去我家喝，有多少看多少！”
陶昕然无奈地笑了笑，她和表弟陶亮同岁，只是陶亮高考复读了一年，所以明年才能大学毕业。
小的时候，她穿的衣服都是陶亮穿小了的，小舅妈以长头发浪费洗发水为由，给她头发剪得短短的，后来陶昕然开始打暑假工，才没管了。
那个时候的陶昕然，就是一个小男孩，不过出奇的女生缘超级好。
程晓一拍大腿，又记起来什么，立马兴冲冲地说道。
“我那时都被你惊艳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呢，和那些被我打了一遍的粗糙男生完全不一样！唇红齿白的，不怎么说话，安静又乖巧，还聪明！”
程晓说到激动处却是陡然扮了个鬼脸，一顿扼腕惋惜。
“唉，老阿姨现在回想起来也感慨得不行，你说你如果真是小男孩，我们可能在准备三胎了吧？”
“你就美吧，我说那时候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还不让其他女生靠近我。”
陶昕然微微扬眉，瞥了一眼程晓，故意幽幽回了这么一句。
程晓没脸没皮的，笑得更奸诈了，探身就揽过陶昕然的肩膀，冲她狂抛媚眼。
“不然我们现在重新走个流程，我再来当一把痴汉？”
“我还在这呢，能不能尊重一下这桌唯一的一位男士？”
沈晏行失笑，他也习惯这姐妹俩的打闹了，还有更离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