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大动静，楼下听得一清二楚。
程晓和沈晏行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陶昕然。
程晓还没说话，就先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昕然你也太绝了，原来刚才问我规矩，就是被指定了啊？”
她边笑边拍沈晏行的肩膀，丝毫不顾形象，笑得差点岔气。
沈晏行有些无奈，他却是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上面还沸腾着，两只老虎爱跳舞的旋律隐约可闻。
他眸底微微一动，便看向陶昕然跳得有些发红的脸庞，低声问了一句。
“……那个过生日的男人对你有意思？”
沈晏行一个问题，陶昕然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瞪大眼睛，但只是耸了耸肩说道。
“不知道，不过看过我跳舞，应该就没意思了吧。”
毕竟，大家谁也不愿意喜欢逗比。
“哈哈哈，这拒绝方式真是绝无仅有，你可太牛逼了！”
程晓笑得快挂在沈晏行身上，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
“程老板，还不是因为你立下的这个破规矩，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正面硬刚了。”
陶昕然很是无语，只觉得自己有够倒霉。
程晓立马放开沈晏行，这次挂到陶昕然身上，冲她开心地挤眉弄眼。
“哎呀，这不是巧了嘛，给你补偿啊，想喝什么想玩什么，我包了！”
她这么说着，还是觉得很好笑，突然屏住笑意，抬手就对陶昕然比了一个大拇指。
“绝，你真是太绝了！”
但没等陶昕然说话呢，自己先绷不住又是一阵爆笑。
“好了，我们到那边去喝酒吧，人比较少。”
沈晏行有点看不下去了，指了一个角落提议道。
程晓开玩笑开够了，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本来今晚想玩高兴的，不过有人对你虎视眈眈，我们就不好秀了，就依沈大少的，咱去喝酒！”
陶昕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再叫她跳舞，怎样都行。
“来，干杯！”
三个晶莹剔透的酒杯撞在一起，太满的酒沫一下就溢出来，程晓嘻嘻哈哈起来。
陶昕然没有全部喝完，只喝了一半，就见沈晏行将下酒的坚果盘向她这边推了过来。
“你们的账搞定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单纯觉得速度很快，还以为财务那种表情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唉，别提了，哪儿这么快啊，沈大少帅锅呢，居然要交给我这个学渣，你说离不离谱？”
程晓指着自己，不满地抱怨一句。
沈晏行就笑了，抓起酒瓶就给程晓满上。
“我那部分已经处理完了，你速度太慢别赖我身上。”
“就不能顺便做个大善人，把我那堆也处理了嘛！我看到数字就头晕，肯定是得了什么不能对账的绝症！”
程晓一提到对账就头疼，她一点都不挣扎就承认自己不是这块料。
陶昕然忍着笑，这回她站沈晏行这边，幽幽开口。
“绝症也得对付着啊，反正没得治了。”
“你们就嘲笑我吧，哪天我被这堆数字搞死了，你们哭都来不及！”
程晓怨怼地翻了个白眼，也没放在心上，喝酒就要喝个痛快，转而给陶昕然满杯，再次举起酒杯放出豪言壮语。
“来！不管它，我们一醉方休！”
陶昕然和沈晏行相视一笑，便由着她来。
“铿”一声，碰杯的轻响十分清脆。
程晓满满一杯酒下肚，抹了把嘴，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们仨啊，能一起喝酒的时候就应该珍惜这种时光，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不然以后就越来越少了。”
陶昕然听得有些疑惑，很少能从程晓口中听到这种慨叹。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沈晏行，都不需要她开口，沈晏行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地笑了一下，解释道。
“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即便是留在同一座城市，在陆续组建家庭后，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沈晏行没有说得很直白，但只需要说到这里，陶昕然就懂了。
她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也因为碰到了不算“正常”的情况，对这些反而没概念了。
此时听到沈晏行这么一说，才心有所感。
“似乎是这样。”
她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竟是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我们三人应该是不会散的。”
沈晏行看着陶昕然，陡然加了这一句，他的语气很轻，却笃信。
程晓受不了这种淡淡哀伤的氛围，立刻嚷嚷起来。
“自信一点，不是应该，是绝对不会散！”
“嗯，不会散。”
陶昕然淡淡笑了一下，也给出肯定的答案。
程晓鬼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子，觉得光这么说有点苍白，就腥臭给兴冲冲地提议道。
“那这样，我们做个约定，以后不管谁有了家庭，另外两人就是家长，一定要带来大家一起玩，等我们各自都有了家庭，就更简单了，家庭聚会啊！”
“这个我同意。”
沈晏行当先做出回应，也喝了一口酒，杯子放下时，目光落在陶昕然身上。
他所想的，比程晓设想的画面更美好。
他希望他们三人组成的，是两个家庭，这样时间上的冲突就会更少。
陶昕然却是沉默了一下，家庭聚会这四个字，似乎离她很遥远。
她脑海里一下闪过季寒川那张冰山般的脸，突然有些无力。
他们只是契约婚约，是两道永远不会真正交在一起的平行线。看書溂
程晓这个提议，陶昕然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应。
只要一天存在那份合约，她就一天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吧。
陶昕然这么想着，不动声色瞄了二楼一眼。
就像现在这样，她的圈子在一楼，而季寒川的圈子在二楼。
即便有什么交集，也只是闹剧式的突发事件，一切平复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我怎么这么惨，难道是我长得不够帅吗？还是我不够风趣幽默？我上到八十岁的阿婆下到五六岁的小妹妹……”
唐例正在和季寒川抱怨，却突然发现他的好兄弟压根没在听他说话。
季寒川眸光沉沉，视线定格在楼下的某个角落。
唐例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陶昕然他们。
他眼底立刻闪了闪，暧昧地冲季寒川挑了挑眉，开口就是一句。
“我说你什么好，现在才发现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