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的人被喜悦和激动的情绪包围着，很想好好感谢大恩人。
但是人家大恩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坚持。
“尊妃，那我们先去大殿，皇上和墨老夫人他们还在等着消息。”
“再迟些会有宴席，尊妃，到时候您和帝尊大人一定要来吃酒啊，我们关家一定要好好敬你十几杯！”
沐晚歌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愧是武将门第啊，人家都是敬一杯酒，他们开口就是十几杯，这也太豪迈了。
她自诩颇有酒力，但恐怕也遭不住他们这么大的热情。
关家的人一边道谢，一边离开。
关雪羽磨蹭着，落在了最后。
等其他的人都走远了，她才停下脚步，回头朝沐晚歌望去。
刚开始有些局促，但随后释然了，大大方方的和沐晚歌道谢：“尊妃，谢谢你救了我爷爷一命，若不是你，只怕我爷爷活不过今晚。刚开始我还怀疑你居心叵测，是我不对。以后你有所需求，我关雪羽必定全力相助。”看書喇
沐晚歌不在意：“没事，那种情况下，你有所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关雪羽又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的开口：“抱歉。”
沐晚歌不解，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没事吗？怎么又道歉了？
关雪羽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是帝尊大人刚来京城，进宫的那日。我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误以为你是心机深重又自私的女人。后来我才明白，这些全都是误会。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初的鲁莽。”
关雪羽态度诚恳。
虽然性格有些火爆鲁莽，但对于自己做错的事，也能勇敢承认。
光凭这点，沐晚歌就觉得没什么可计较的。
“那日啊……”沐晚歌若有所思，然后对她眨了眨眼睛，反问，“有发生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日过的挺开心啊，还和你切磋了一下武功。”
关雪羽笑了，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挠头：“尊妃，你比我所想的还要好相处。那我先走了，一会伺候完了帝尊大人，你一定要赶过来喝酒啊。”
“好。”沐晚歌笑着答应了她。
关雪羽这才松了口气，心情愉悦的消失。
和关家的人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的话，沐晚歌将耳朵重新贴在房门上。
已经听不到里面的水声了，墨为寂应该洗完澡了吧。
沐晚歌敲了敲门：“帝尊大人，好了吗？我进来了啊。”
“嗯。”低沉醇厚的声音，中气比先前还要足一些。
得到他的允许，沐晚歌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散去不少，空气中氤氲着水蒸气。
墨为寂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底衣，避开血迹，重新靠坐在床上，长发的末梢湿漉漉，随意垂在身后。
沐晚歌走近后，仔细朝他打量几眼，观察着他的气色。
和她所料一样，墨为寂脸上恢复了血色，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除了气息比平常稍弱一些，其他的，与常人无异。
沐晚歌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她靠近墨为寂，取了一根银针，征询他的意见：“帝尊大人，可否让我检查一下你体内的毒素？”
墨为寂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漠平静：“不用，已经解了。”
果然如此。
沐晚歌并不意外，只是越发不解。
她思忖几秒，将银针发下，侧身坐在他旁边，很自然的伸手，抓过他的手腕，帮他把脉。
脉搏正常，并无异样。
虽然沐晚歌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但事实就是如此。
只怕这其中缘由，也只有墨为寂知道了。
沐晚歌收回手，抬眸，静静的注视她。
墨为寂也没说话，与她对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而他，没有半点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到底还是沐晚歌忍不住好奇，主动开口：“帝尊大人，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沐晚歌被噎了下，索性开门见山，“你说你不会解毒，那你体内的毒哪儿去了？总不能是你的身体自行解除了吧？那么致命的毒素，说没就没了，这是在匪夷所思，我还以为大白天的见到什么离奇鬼怪呢。”
沐晚歌本以为，墨为寂会一如既往的装清高，不回答她。
但没想到，他迅速回了一句：“本尊不是怪物。”
语气郑重其事。
沐晚歌暗诧，朝他望去时，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像是有某种执拗。
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出神的点了点头：“嗯，你不是怪物。”
墨为寂垂眸，无声的盯着她的手。
沐晚歌忽然有点心疼他，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她就这么握着他的手，也不再多问。
良久。
墨为寂缓缓开口，声音低哑：“任何药物，无论是医治的，还是有毒的，都对本尊无效。本尊的身体——”
他顿了顿：“能自行解除。任何剧毒都会被吞噬消融。”
沐晚歌惊讶不已，脱口而出：“你身体居然这么厉害？”
可看到墨为寂微变的表情，她才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这种情况，是天生的吗？”沐晚歌试探性的问了句。
“不是。”
“那……是怎么形成的？”
墨为寂沉默，显然，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沐晚歌也明白过来。
只怕他当初经历一段非常糟糕的过程，才会提到此事时，整个人都是阴沉而压抑的。
如果对于他来说，这是伤疤，那她便缄口不言，不会去触碰。
沐晚歌转移话题，问了其他一些好奇的事：“帝尊大人，如果任何药物对你无效，那你若是生病了，比如风寒发热，或者哪儿疼痛，那么那些药也没用？也无法止痛？”
“嗯。”
“硬扛过去？”
“嗯。”
墨为寂的回答轻描淡写，沐晚歌的心却沉了下去。
撇开人总要生病不谈。
她记得，墨为寂要经常查案，如若遇到一些危险的敌人，他也是要带人去围剿的。
就算武功再高强，也总会受伤。
所以，因为他身体特殊的缘故，在受伤之后，那些疼痛都是硬忍下来的？如果伤口化脓了，药物无效，也只能任由伤口恶化？
沐晚歌又忽然心疼起来，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他：“疼吗？”
墨为寂怔了下：“什么？”
沐晚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他：“伤口，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