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手指揉着太阳穴，仔细回忆昨晚喝醉的情况。
可就是想不起来，即便残留一些画面，也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
司玄听她这番话后，沉默了。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沐晚歌看他这没什么表情的反应，明白过来：“那个男子不是你。也对，我记得他好像和我吵架来着，他在生气，对我还很凶。大碍是我喝醉后失态了。还真不是你的性格，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情绪的。”
司玄淡淡的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漠然。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得和人家道个歉才行。”
沐晚歌这话说出来，其实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
毕竟司玄从来不爱说话。
但让她诧异的是，司玄还真开口了。
他的嗓音一直带着醇厚的感觉，语气也和他这人一样波澜不惊：“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既然是路人，那就没办法道歉了，有缘再见吧。”沐晚歌苦恼的扶着额头，坐在那里呢喃自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喝酒并不能缓解情绪，但好像喝醉后和那人唠叨了一会，反而踏实不少。真是怪事。”
司玄的眼睛垂下，安静的站在那里，依旧沉默不语。
沐晚歌在那里，为了喝酒的事纠结了一会。
冷不丁的问他：“司玄，你是不是讨厌帝尊？”
司玄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还有复杂幽暗的神色，随即侧目注视着她。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怕他。从你第一次见到他，以及我之前带你入宫，还有他来沐府，每次只要有他在，旁人都是又拜又叩，恭敬无比。但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沐晚歌解释完之后，又思考了片刻，不确定的表述想法：“你不仅不怕他，好像还很抵触，甚至是厌恶？你和他曾经认识吗？有过节？”
“他是帝尊，万人敬仰，我只是一介莽夫。”司玄收敛了眼底的复杂，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沐晚歌的直觉却告诉她，肯定不只是这样。
她还想多了解这个下属，问问关于他的事。
山栀端着早膳进来：“小姐，早膳热乎着，快吃吧。”
“好，这香味闻着都让人馋了。”
沐晚歌的注意力被香喷喷的早膳吸引了去，也没再多问司玄。
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包子：“真香！”
山栀在旁提醒她：“小姐，姑娘家吃饭都是要小口小口的，若是让旁人瞧见，肯定又要在背后议论小姐没有仪态了。”
“不怕，你们都是自己人，不是别人。”沐晚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对身边这群忠心的仆人们相当信任。
另外一个丫鬟也过来，欠了欠身，问道：“小姐，放在隔壁屋桌上，那几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是给少爷的吗？”
“油纸包着的糕点？”沐晚歌有点迷糊，她不记得有把糕点放在隔壁桌上啊。
难道是她昨晚喝醉酒的时候买的？
“可能是吧。怎么了？”沐晚歌也不确定，问了她一句。
“少爷刚才过来，馋着说要吃糕点呢，小姐每次带给他的糕点都很对他的口味，他总会吃个精光。那奴婢这就去把糕点拿给少爷。”
丫鬟笑着解释，又欠了欠身，转身去隔壁。
沐晚歌吃着早膳的速度逐渐变慢。
一直都在想着这油纸糕点的事。
总有种奇怪和不安的感觉。
“司玄，你昨晚跟着我，可有看见我买什么东西带回来吗？”
沐晚歌放心不下，放下筷子，询问司玄。
司玄回想后，摇头。
沐晚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瞬间严肃起来，立刻冲了出去：“快！别让永安吃那糕点！”
但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沐永安已经跟着那丫鬟去了隔壁的房间。
他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半块糕点，嘴巴边上也沾了一点碎屑。
打开的油纸里，还放着其他几个精美的糕点。
见到沐晚歌冲了进来，沐永安还挺开心，稚嫩的脸上浮现笑容：“大姐姐，这些糕点永安以前没吃过，也很好吃，是新开的铺子吗？”
丫鬟也在旁边笑着：“小姐，少爷好像很喜欢。”
沐晚歌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冷漠，来不及多解释，直接一把打掉沐永安手里的糕点。
“永安，快把刚才吃进肚子里的糕点吐出来！”
沐晚歌着急的捏住他的嘴巴，因为急切，下手的力度一时间没能控制好。
沐永安的嘴巴被捏疼了，眼睛顿时红了一圈，挣扎着想要推开她。
“小姐，小姐，怎么了？不能再这样捏，会伤了少爷啊。”
旁边的丫鬟不知道出什么事，就看见沐永安又怕又疼，快要掉眼泪了，赶紧过去劝阻。
沐晚歌这才回过神，赶紧冷静下来，松开了他的嘴巴。
平复情绪后，打算和沐永安解释：“永安，这糕点有蹊跷——”
“永安，哎呀，永安！你怎么坐地上了？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永安！你别伤他！”
门外传来了沐月婉急切的声音，打断了沐晚歌的话。
她提着裙子，一脸担忧慌乱的跑进来，蹲在沐永安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戒备警惕的望向沐晚歌。
随后跟进来的安若灵，看见沐晚歌蹲在沐永安的面前，手还是伸出去的，而沐永安眼睛都红了。
怎么看都像是沐晚歌把沐永安按在地上，对他使用蛮力，把他打哭了。
她也非常生气的冲过去，想用力将沐晚歌推开。
推了一下，发现沐晚歌纹丝不动。
只能恼火的护在那对姐弟面前，对沐晚歌怒斥：“沐晚歌，你还真是黑心！就算你对我们心怀怨怼，可永安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沐晚歌诧异的看着她们两个。
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冲进来？
“咳咳咳……不怪大姐姐，我没事，大姐姐也没有打我。”
沐永安缓和过来，咳嗽几声后，帮沐晚歌解释。
沐月婉抱着他，拿他很没办法的样子：“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就算她打你，你也会护着她。”
“没有，她没有——”
沐永安极力摇头，想要解释。
沐月婉却伸手，帮他嘴边的碎屑掸掉，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快跟姐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