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行我就让人搬走。”
顾念的话，差点没让慕云歌平地摔，从一百万到两千，这……
可是真不要脸了。
老板看着顾念，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姑娘，你这不是乱叫价吗？我还当你是个识货的，你这……生意咋做啊？”
“我识货啊。”
顾念勾唇，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盆景摆件上。
“玉不是整玉，废料合成的，看着浑然一体，实际上一堆的碎渣重塑。合成工艺也一般，这也就是时间晚了，看不到正经日光，不然日照下，这里面的气泡，估计得比现在看到的多三倍，根本没眼看。颜色倒是还行，不过，为了这颜色，里面添了不少东西吧？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说破了，那话也不好听。”
老板：“……”
这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还想怎么说破？
而且，现在说的它好听吗？
老板无奈，“姑娘是识货的人，可你也看看这雕工，这……”
“老板，我真不想说的，你非要提这个茬，那咱就得说明白了。这不能叫雕工，因为，它压根就不是人工雕的，更别说什么大师了，拿这忽悠人，有点过了。要不是看整体造景还行，就这……一千我都不要。”
“我去，念念，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云歌看着那东西，眼睛瞪得老大。
她不懂这些，一开始瞧着顾念喜欢，还问价，老板也叫的狠，她还以为这真是什么好东西呢。
结果，就这……一百万？
坑大冤种呐？
只是，慕云歌想不通，既然东西不好，顾念买回来干嘛？
之前顾念给时老夫人，章晚女士，还有时司空他们买的，可都是好东西，没少花钱，她没道理在这买个便宜货充数啊。
慕云歌看着顾念，人发懵，脑子乱哄哄的，全是问号。
顾念也没多解释，她只是点头。
“早些年的时候，我外公没少玩这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点玩意蒙不了我。就两千，再谈我怕是还得降降价。毕竟，磨了这么久嘴皮子，也口渴了，我得省着点钱去买杯奶茶。”
“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再添点，总得让我有个赚头才行吧？”
“还赚？就是两千，老板你也得含泪赚我一千多吧？”
“这……”
“一点都不能再添了，老板你要实在不想卖，那我就再去别处看看。不过说真的，这盆景东西不行，也就胜在造景还算可以。但我敢保证，摆上一周之后，这市场里，类似造型的东西，至少能再出十件。到时候，怕是这两千的价，都没人给。”
顾念说完，拉着慕云歌就走，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老板瞧着，差点哭出来。
要一百万是贪心，可他寻思着，就算砍价，砍到一二十万，那也是赚疯了的。
结果，就赚个加工费……
老板直拍脑袋，见顾念他们出去五六米了，他才叫姑娘商量。
“姑娘，等等，你再加点，再加点我就给你了。”
“真不能再加了。”
冲着老板摇头，顾念快速继续。
“穷苦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手头紧巴着呢。这要不是碰上了老人大寿，想尽尽孝心，表表心意，这两千我都不会买。它不值，我也给不起。”
这话，顾念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慕云歌却忍不住扶额。
这才是演技派真正展现实力的舞台。
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穷苦人家……这话都说得出来，脸皮也是厚的没边了。
不过，慕云歌更想感慨的，是另外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时司钺在群里，撒了一堆红包，秀恩爱，之后就说家里穷，得攒钱给孩子买奶粉……顾念这，跟时司钺那是一个套路。
厚着脸皮装穷，还装的这么坦然，这小两口……
真是一样一样的！
慕云歌正寻思着呢，就听到老板开口，“成成成，那就两千，搬走搬走。”
“那就多谢老板了。”
顾念爽快的扫码付账，然后叫了司机过来帮忙。
没再多逗留，顾念拉着慕云歌一起出去，一直到瞧着东西被塞进后备箱里，和慕云歌都上了车，顾念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勾唇笑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这么高兴？念念，你不对劲儿啊？”
“有可能捡了便宜，先容我哼哼两声，”顾念说完，看向司机，“劳烦送我去京城医院，然后你就不用等我了，帮我把刚刚买的东西，送到时家老宅去。”
“时总说要保护顾小姐安全。”
“我就在医院，出不了事，你送完东西来接我。我要是不在顾墨白那，就是在医生办公室。”
“是。”
司机听了顾念的话，也没再多言。
只是，把顾念和慕云歌送到京城医院，去时家送东西之前，他给时司钺打了电话。
顾念和慕云歌，去看了顾墨白。
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醒过来，不过顾念去问了医生，顾墨白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还算平稳，已经基本上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只不过，他头部受创相对严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暂时还不能确定。
他们医院这边，专家团在近几天，会给顾墨白做系统的检查，确定完整的治疗方案。
这些，沈听风也说过，顾念大致心里有数。
却说时家老宅。
司机送摆件过来到时候，时盛正和时老爷子在客厅里喝茶，至于章晚女士，正拉着时老夫人，在商量等顾念带孩子来，给他们做什么菜呢。
看着东西搬进来，章晚女士都懵了，“这怎么捣鼓了这么大个摆件？”
“是顾小姐让我送来的。”
“念念？”一听这话，章晚女士声音变柔了不少，带着喜气，“念念这丫头，怎么还提前送东西？这也太有心了。别说，这摆件造型还挺好看的，这得花不少钱吧。”
“顾小姐花了两千。”
“两千，赚了赚了，松鹤延年，流水生财，就凭这寓意，就值翻倍的价。”
章晚女士好话不停的往外冒。
一则是她觉得顾念送礼，礼轻情意重，二则她不懂这些，她也不知道东西好不好，但两千块钱，她怕这东西入不了时老爷子的眼。
提前说好话，准没错。
时老爷子和时盛，也在看着摆件。一开始，两个人都蹙眉，不过，很快两个人就看出了点端倪。
时老爷子笑得不行。
“这丫头，两千块就拿了货，怕是要捡大漏了。”
“什么捡大漏了？爸，是这摆件玉质好吗？”章晚女士询问。
时老爷子摇头，“上面的玉都不行，两千块都是给了高价的，不过，底下的东西估计不赖。走，抬着东西，咱们去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