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这简单的字，从霍南厌嘴里吐出来，让顾晚晚的心再次一疼。
“我脏，你不还是和我共度一晚？”
她低声嘶吼着，像是被激怒的豹子，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猎物。
“我那么爱你，难道你不爱我么？”
“说对了。”
霍南厌别开眼睛。
不爱，就是不爱。
“当初答应保护你，也只是因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他慢条斯理的将衬衫的扣子扣好，站起身来。
顾晚晚坐在床边，哀婉看着他。
“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
霍南厌说完，甩了一张银行卡给她。
那里的钱，就当是付账了。
顾晚晚盯着地上的银行卡，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霍南厌！”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要将周身世界都给刺破。
霍南厌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冽看着她。
“你就拿钱打发我？”
顾晚晚将卡捡起来，站起身，一步步朝着霍南厌走来。
她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尖锐的痛，让她恨不得拉他下深渊。
“我救了你的命，还当了你的女人，你……”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顾晚晚错愕的转过头，脸颊上有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霍南厌慢条斯理的拿出纸巾，将手指擦了擦。
纸巾落地，他厌恶的看了顾晚晚最后一眼。
“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至于昨晚，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记忆中，他是和宋喜翻云覆雨的。
就算最后躺在身边的是顾晚晚，那又怎样？
这个时代，早不是什么睡一晚上，就要负责一辈子的年代了。
“你该庆幸，就是看在你救过我的情分，我才给你那么高的价码。”
霍南厌冷声说完，就要开门离开。
空气中还回荡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我的女人，只是我心中认定的人，不是你。”
房门关上了。
顾晚晚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狠狠一用力。
卡应声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好，很好。”
她凄惨的笑着，眼泪顺着脸庞一行行的掉在地毯上。
透明的眼泪，在枣红的地毯上氤氲出血红的花朵。
本以为和霍南厌共度春宵，他就能看在情分上护着她，接受她。
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惦记着心中的女人，所以才不肯接受她么？
还嫌弃她脏？
不就是为了宋喜！
“你不要我，我就毁了你最想要的。”
顾晚晚低低的说着，癫狂笑了起来。
宋喜，她要让这个贱人死！
“呯。”
大风吹过，百合窗打在墙上，发出清脆声响。
宋喜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昨晚很累，今天睡了一天才好了点，浑身肌肉总算有些协调了。
她拖拉着鞋子去关窗，却蓦然看到一道坐在阴影中的身影。
就像是坐在角落的人形雕像。
“呀！”
宋喜惊呼一声，赶紧开了灯。
炽热明亮的灯光下，所有的黑暗都无所遁形。
是霍南厌。
她舒了口气，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下，但随即又忍不住埋怨他。
“过来也不说一声，差点吓的我犯心脏病。”
“抱歉。”
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宋喜微微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和霍南厌也算相熟，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骄傲的，冷清的。
可刚刚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和孤冷。
这是怎么了？
宋喜没多问，只是先将窗户关好，省的冷风再吹进来。
已经深冬了，那种带着凛冽的冰碴的寒风，能将人的皮肤都给冻裂。
窗户关好后，整个房间的气温都跟着回升。
“说吧，霍先生。”
她在靠窗的沙发坐下，悠然端起水杯。
能让他在这个时间守在她床边，必然有化解不开的心事。
她想问清楚。
热水氤氲出袅袅轻烟，似乎连她的面容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霍南厌垂下眼睑。
“如果我碰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做。”
宋喜一愣。
在那个瞬间，她心如刀绞。
他听着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沉重凝滞，忍不住攥紧手指。
但很快，宋喜就恢复了平静。
“你开心就好。”
她既然已经想过要放下，就不会再让自己心痛。
“为什么？”
霍南厌死死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们已经离婚了。”
宋喜的回答简单直接，他的脸色一变，随后自嘲一笑。
是了，是他拎不清。
窗外风大雪大，窗户被冷风吹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走了。”
霍南厌起身离开。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孤寂感，清冷骇人。
宋喜没说话，只自顾自的捧着热水喝。
寒冷的冬天，再暖的话，也比不过这一杯热水来的实在。
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热水的温度，也慢慢下降。
她苦涩的笑了笑。
他们不是夫妻，他不必为她忠贞守节。
这个地方，她也呆的实在是厌倦了。
等手上最后一点事处理完，她就离开这里，出国旅游。
或许四处走走看看，人的心境也会有所不同吧。
一楼。
沈风跟晓晓担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都走。”
霍南厌说着，抓起一杯酒，倒进口中。
清冽的酒水，浓密的酒精，喝到嘴里的瞬间，就像是小刀子在割着喉咙。
痛，从没有如此清晰过。
“霍总，其实这事儿怪我。”
沈风低声说着，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点了根白蜡烛。
那么重要的商业聚会，他偏偏在南美接收货物，没赶得回来。
这就罢了，他还没安排人给霍南厌守门！
不然怎么能让顾晚晚那贱人乘虚而入？
“不怪你。”
霍南厌说着，又喝了口酒。
是他让沈风去南美接货的，也是他跟沈风说，不在酒店留宿。
现在仔细回想，或许从他喝醉开始，就入了局。
一个让他死心离开宋喜的死局。
可会是谁设计他。
顾晚晚首当其冲，但昨晚，或许不只是她一个人。
霍南厌微微眯了眯眼睛，长长的吐了口气。
“去查监控。”
“是。”
沈风应声站起来。
霍南厌能安排他做事就好，总好过守在这里煎熬。
他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霍南厌的声音。
“把影队派出去，守在洛书白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汇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