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瑶的眼睛，每个月都检查，并没有什么起色。
反而是断了的腿。
好了。
秦清瑶在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松了口气。不是她不信任医生，而是医疗水平的确是伴随时间而提升。
即便未来，小镇医疗和一线三甲还有距离。
不然怎么会有医生跟病人说：“你这个我看不来，你要么去某院，要么去某院。”的说法？
归根到底，就是水平差距，也是经验差距，也是硬件差距。
当初过来的时候，秦清瑶在偏远小地方伤的，她还挺担心没有处理好，到时候最糟糕的，就是要打断重来。
她倒是有理论有技术。
但是谁家十六岁整这种事啊。
能好自然是最好的。
而跟楼明翰接触多了，秦清瑶当初的判断，也越发的深刻。她的确是有些意外，也不敢置信。
楼明翰这个人，温柔也有原则，自身能力强，耐得住性子。博学却不卖弄才学，他的知识，不是透露着一股子‘我懂’的感觉。
而是平淡的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你会觉得，与他相处是舒服的。他是能在你迷茫的时候引导你的存在。
这样的人，真的接触。
却发现内里空荡荡，纯粹的迷茫，像是灵魂无目的在世间游荡。
秦清瑶倒也不觉得这样不好，世界有太多的生活方式。她并不定义什么。
只不过是有些意外。
最近空气中多了桂花的味道，秦清瑶便有些许想吃桂花糕。
楼明翰跟秦清瑶一边处理着明建岳那边的回馈，调整着计划，一边聊着桂花。
准确来说，是楼明翰耐心的给秦清瑶去描述，眼前的画面和场景。
等楼明翰说完，桂花下，小姑娘和小少年的场景的时候，秦清瑶才问道：“老师，想吃桂花糕吗？”
楼明翰愣了一下，说道：“有的话，来一块也可以。”
“老师有喜欢什么吗？”秦清瑶借着桂花，试图暴力突围了。
楼明翰似乎并不觉得冒犯。
也可能是对于年幼学生的纵容，就像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并没有当真，只是轻轻地一声：“喜欢啊……喜欢什么呢？”
第一次，秦清瑶有些急迫。
她看不见，对方的语气太难捉摸，摸不清态度，搞不清念头。偏偏，难得一个开了话题的时机。
让秦清瑶退回去，她也不愿意。
咬咬牙。
思考了一下，秦清瑶问道：“老师，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楼明翰的视线似乎落在了秦清瑶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清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自从是师生关系，楼明翰对秦清瑶的称呼，也稍微亲近了一些。
不过他仍旧是神秘的。
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其实相处那么久，都没有提及。不知道是不习惯提及自己的私事，还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私事。
秦清瑶对于对方并不回答，反而反问，虽不意外。
却还是难得有了点挫败感。
真是难搞的对象，还偏偏遇上了技能削弱的自己：“我想知道，自己的是不是喜欢。我以为老师懂得，因为老师看上去，什么都懂。”
把话圆了回去。
秦清瑶自觉，这一次谈话没什么意思，正准备转移话题。
倒是楼明翰‘哦’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兴味：“虽然我并没有经验，但是或许，我可以听一下，给几分旁观者的建议。”
这大概是秦清瑶人生中第一次。
竟然在准备挖掘对方的信息的时候。
被对方反过来挖掘了。
她愣了一下，只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意外，但是也好像合理。
何况透露自己，和了解对方，也不冲突。
秦清瑶便说道：“我也不确定，我的感情是否是喜欢，但是看见对方送给我的东西，会有愉快的感觉，想起对方，也会思念和安心。有时候会担心，也会不安。”
慢慢的阐述，秦清瑶说完，便等着对方的回应。
满脸的信任。
好似楼明翰便是真理的标准。
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正确的一样。
即便是楼明翰，此刻，也有些心虚了。
楼明翰不懂的，并不会擅自发言，毕竟不懂就是不懂。你去说了，侃侃而谈，高谈论阔。都改变不了，实际上你并不了解的事实。
特别是面对秦清瑶。
她才十六，过几个月才满十七。
在前段时间，还是学校的一个学生。
如今才刚刚有了朦胧的感觉，自己都没有闹明白那是什么，基于信任寻找老师。
楼明翰只觉得责任深重，更不敢乱说什么：“抱歉了，清瑶，老师不懂。”
看秦清瑶有些失落，楼明翰倒是坦然：“毕竟，人总有不懂的。这个看书也学不会，我也没办法。还以为总归多活几年，现在看来，是我自傲了。”
“跟老师说了，我放松了一些。”
秦清瑶没有去跟楼明翰争辩关于自傲的观点，只是笑的格外的甜，带着感激和信任。
而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以为老师的年龄，应该结婚了，或是有订婚对象了。”
“有对象的。”楼明翰并没有否认，而是坦然的承认了对象的存在：“订了婚的，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她是个漂亮的人，也很努力。算是一个出色的人。我与她的相处，也事事不错。”
一番话下来。
不出预料，楼明翰看见秦清瑶的‘欲言又止’，他倒是坦荡，浅浅一笑，说道：“清瑶想问我是否心悦她？”
也不等秦清瑶回答，就听见楼明翰说：“我了解她，也会对她好。当然她是否看得上和需要，我不清楚。但是在我们是未婚夫妻的时候，我便有责任有义务去做好一个未婚夫。”
秦清瑶突兀的接了句：“就如同您当老师，如同您对我，如同您对父母。依靠责任和广泛的要求，而非我想，或是我愿。”
这话一出，大概是因为秦清瑶崩人设，都成功建立新人设了。
她心脏甚至都不疼。
不仅仅不疼，楼明翰那边，还愣了一下，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