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瑶跟宋书聊了一会儿。
随意的问了很多的问题。
像是想到了就问一句。
宋书也都一一的回答了，无论是什么问题，无论是多么突兀。他都认真的回答了。
秦清瑶才知道，对方只比自己小三岁，十七岁未成年，父母早亡，唯一的奶奶最近也没了。成绩是可以的，不过被学校的霸王逼着退学了。然后又被陈家小子欺负。
人生历经了各种被欺负。
对方十七年的人生，就被欺负了十七年。
“你小时候没有朋友吗？”秦清瑶一边倒了杯水喝，一边随口的问道。
跟对方聊了才发现，按照这样的人设，那那个青梅就应该是宋书的生命之光呀。
结果，青梅呢？
为什么一嘴都没有提。
“我没有朋友，从来没有。”
宋书的声音很哑，他的嗓子是不可逆伤害。
对方一辈子都只能是这样不好听，嘶哑的声音。
莫名的，秦清瑶沉默了。
“我还以为你应该会有个女孩子，成为你的生命之光。”秦清瑶像是随口玩笑，却仔细的注意着宋书的表情。
而对方愣了一下，表情微妙。
好像在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看来，的确没有这个青梅。
所以……
怎么回事？
秦清瑶在想，系统是不是偷偷的坑自己了。
不过可以确定，眼前的的确是宋书，对方的确是任务对象。情报改变不重要，反正她任务不变。
“想读书不？”
秦清瑶随意的放下杯子，看着少年。
一张漂亮的女气的脸蛋。
以及一张精致的妖艳的脸蛋，两个人距离很近。
这个距离，让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再也看不见别人。
宋书像是被迷惑了一样。
透露了自己的心声：“想，我想成为医生。”
“行。给你安排了。”秦清瑶笑了笑。
笑起来的秦清瑶，简直让人晃眼。
听着对方跟自己确定是不是上高三就行，需不需要补课之类的。宋书在想，如果贪图自己颜色的人都跟秦清瑶一样。
他大概会屈服。
在一切问完之后，秦清瑶准备给宋书去安排了。
但是却被对方扯住了衣服：“你帮我，想要什么？”
“你就当我看你好看，所以给了一点儿善意吧。”秦清瑶不在意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宋书过的苦。
真的苦。
秦清瑶有任务，也有能力。这样的情况下，给对方安排一点东西，还是很简单的。
宋书不这样认为。
对方毫无所求的话。
那这些东西，就会很不安稳。
对方凭借一时兴起给了自己一切，也会因为瞬间念头转变，收回自己的一切。
若是不曾得到，也不会渴望。
但是当自己渴望的一切都触手可及，再失去。
即便是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什么都不在意的宋书，也无法承受。
“你喜欢我这张脸吗？我可以的，无论做什么。”
宋书扯着秦清瑶。
他需要有价值。
需要通过等价交换构建自己的安全感。
我付出了，所以这一切不是对方可以随时收回的施舍，而是我的等价交换。
“会做饭吗？”秦清瑶随口问道。
宋书微微一愣。
“既然你没有家人了，就过来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吧，做饭洗衣搞卫生之类的。不过成绩要保持好。我也不发工钱，不过算包吃包住。”
这话，像是包养的遮羞布。
或许对方是因为不能让他们的关系成为包养。
毕竟对方那么漂亮，条件那么好。
以后要嫁给出色的人。
喜欢自己的脸，玩完之后，大家就是雇佣关系，或是资质关系。
宋书觉得有些失落。
却又松一口气。
秦清瑶答应了就好。自己给出了自己能给出的，那那些东西，就是自己换来的脸。
“我会把课本和试卷给你准备好，这一年你先把身体养好，明年再入学。你得在医院住三个月，出院之后，直接到这个地址找我。”
秦清瑶给对方留了卡，一些新买的换洗衣服，一部手机。
然后就离开了。
宋书看着这一切，等回神的时候，秦清瑶已经离开。
的确就像是被包养了一样。
对方给钱养着自己，为了自己这张脸。
自己的身体太破了，甚至如今都不能让秦清瑶感兴趣。
想到这一点，本来有点抗拒还要浪费一年，不知怎么就觉得，好好养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长点肉，练出肌肉。看書喇
秦清瑶可能看上的就不止自己的脸了。
宋书觉得，自己大学之前都需要依靠对方，因为那些势力对自己的厌恶，宋书连个接受自己的学校都找不到。
秦清瑶是自己回学校必须的存在。
所以，如果能让她多喜欢自己一点，那也是好事。
能让她满意，也算是等价交换了吧。
宋书不曾察觉，自己原本觉得侮辱人的包养，觉得怜悯的帮助，觉得高高在上的施舍。
此刻他都接受了。
且努力的，想要抓住这一切他原本厌恶到了极致的东西。
那原本高傲的自尊心，这一次并没有出来捣乱。
他意外平静的接受了。
这边的情况不提。
云秘书回到公司，跟沈括汇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秦小姐是让我去帮助一个很好看的少年。一路都照顾他。且用了沈家的名义帮那个少年争取了最好的医疗条件。”
这话像是在说，你女朋友用你的钱养男人一样。
说完，云秘书就察觉不妥。
而沈括‘啧’了一声，扯了一下领带。
情绪明显的外露。
云秘书还没读懂，就听见沈括说了句：“你出去吧。不该说的话少说。”
一句话，明亮的办公室内，云秘书曾经觉得，沈括总是信任她，让她来办公室汇报很多东西，也会在这个办公室交代她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
这一次，云秘书却觉得这个简约空旷的办公室，像是一个张着嘴巴的巨大怪物，想要将自己吞噬。
明亮的像是藏不住任何东西。
克制着情绪，应了一声。
然后告退。
但凡身后的男人此刻说一句什么都好。
但是什么都没有，云秘书离开了那个曾经欢喜的地方。
走出来，看着大家都在忙碌，似乎谁也不曾注意自己。就像是里面那么男人一样。
多一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