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衍给她的感觉是那种说不上来的……
分手五年了，跑来问她宁宁好不好？
真是可笑！
他如今已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想要知道宁宁的消息还需要问自己？
虽然她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可他若真想护着宁宁，事情也不会发展成那样。
顾衍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傅氏集团的欧总朝这边走了过来。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正在公司加班处理事情的傅时聿手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他点开瞧见是欧少瑾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秦湾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站在她身侧的苏明轩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慕。
二人在照片中瞧着倒有几分般配。
傅时聿猛然攥紧手中钢笔。
深吸了一口气后拿起手机。
【傅时聿】：地址。
【欧少瑾】：云城美术馆。
【欧少瑾】：你放心，兄弟帮你看着呢！
【欧少瑾】：我前两天还约你一起来着，你说没时间，啧啧……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欧少瑾】：我看嫂子不光见到了在云大的室友，还见到了裴梓宁的前男友顾衍。
傅时聿的手正搭在椅子上，紧攥着椅背。
湾湾她突然见到好几个以前认识的人，会不会刺激她的记忆力？
想到这里，傅时聿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他一把抽起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忙不迭地回了一句。
【傅时聿】：湾湾有任何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我现在过去。
【欧少瑾】：ok！放心吧！
等欧少瑾回完消息，他抬头看向之前秦湾所在的位置，那里却空无一人。
完了。
嫂子去哪了？
欧少瑾连忙和身边的人说抱歉，疾步去找秦湾，隔老远就看到顾衍挡在嫂子面前说什么，而嫂子压根不屑搭理他。
他故意轻咳了一声，笑容可掬道：“顾总，秦总他们都在找你呢！”
顾衍知道眼下不是个合适的谈话时机，便礼貌地告辞了。
等他彻底走远后，欧少瑾才开口，“嫂子，他说什么惹你生气了？”
秦湾忽的看向他，“欧总，你知道他是怎么坐上顾氏集团总裁位置的吗？”
欧少瑾沉吟了几秒，“……顾衍这个人心性非比寻常，从某方面来说，我还挺佩服他的，能从私生子逆袭到继承人，不容小觑！”
所以这次傅世远拉他合作一事还颇让他和阿聿头疼的。
“私生子”这三个字倒是让秦湾有些意外，虽然欧总说得轻描淡写，但光想想过程，都难于登天。
所以他当时是利用宁宁？
“嫂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会？”
“……好。”
秦湾都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反正每次纠正了欧总还是我行我素。
难得来参加一次这种世界性的设计师交流会，她也不想中途离开，坐了没一会儿，苏小年就过来了。
“介意我坐下吗？”
“……”这是想讲故事的节奏？
不待秦湾开口，苏小年已经自顾坐下了，“还记得我说过自己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吗？那时候的我们虽然很穷，却很开心……”
这个秦湾倒是有些印象，因为大一那会她的记忆还在，清楚的记得苏小年每周末都出去约会。
只是，她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顾衍就是我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
秦湾此刻的表情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突然就明白了苏小年跟她说这些的原因，想告诉自己她和顾衍有多么不容易吗？
“湾湾。”
头顶响起的低沉男声解救了秦湾，抬眸，就看到傅时聿站在她面前。
他……怎么来了？
苏小年看到傅时聿出现的那一刻也傻了几秒。
“傅……傅总。”
可惜——
傅时聿连余光都没瞥她一眼，黑眸里的款款深情全给了秦湾，“走吧。”
鬼使神差的，秦湾就“嗯”了一声，然后就被傅时聿牵着离开了美术馆。
“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不开心吗？”
“没有。”
说实话，看到他还是……挺开心的。
傅时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脸这么白，不舒服？”
他声音温柔磁性，饱含着浓浓的关心。
男人的掌心温热，秦湾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脸，“我没事。”
“去宋医生那？”
“不用。”秦湾顿了顿，“我想去海边走走。”
傅时聿面露迟疑，“海边风大……”
其实，他是担心她硬撑。
秦湾：“就是想吹吹海风呀。”
心情烦闷的时候听听海浪的声音挺治愈的。
傅时聿拗不过对方，只得开车载人来到最为靠近的海边。
夜晚的海边格外的安静。
这片海域没怎么被商业开发，所以周围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和不远处三五成群来这儿露营的年轻人。
秦湾将鞋子提在自己手上，赤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
此时此刻的沙子还带着白日里吸收的淡淡暖意。
她摊开双手，慢悠悠地走着。
侧首看去，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明亮的月色倒映在海面上，随着微微波荡起伏的海面，那就像月亮被揉碎了丢入海中一般。
带着咸咸湿气息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一股淡淡的风像是能随之将她的烦恼也一同带走。
傅时聿走在她身后，安静地陪伴着，没有贸然出声。
秦湾忽然转身看他。
“我在梦中梦见你是牛郎。”秦湾面对着傅时聿，倒退着往后走。
傅时聿听见对方说的话，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的事，脸上神色也显得格外温柔。
说起这件事时，傅时聿的言语中还带着淡淡笑意。
“那是因为你误会我是牛郎。”
误会？
怎么会平白无故误会这件事？
秦湾顿时有些好奇。
“那我们结婚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
她总不会婚后才误会对方是牛郎吧？
傅时聿温和道，“之前。”
其实，应该算是婚后。
毕竟，两人当初有契约婚姻。
虽然当初他们没没见过彼此，也没任何夫妻之实。
但也确确实实算是婚后。
秦湾的脑海里浮现出零零散散的碎片。
“你一个助理怎么能这么跟宋医生说话？”
“虽然你西装是山寨货，但却被你穿出了大牌的气质！我是夸你呢！”
“想得美！你是专业碰瓷的吧！”
……
两个人认识和相处的画面就像是被人撕碎的照片在脑海之中纷飞。
脑海中猛然充斥着千千万万张照片和模糊的片段。
秦湾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忽的抽了一下，她停下脚步，席地坐在细软的沙滩上，手指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疼痛感。
傅时聿挨着她坐下，“别想了，越想越头疼。”
他也不强求湾湾一定要全部想起来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秦湾没说话，双眼直视前面暗黑色的海域，海浪翻滚，确实有舒缓心情的作用。
傅时聿趁机转移话题，“这片海滩开发少，好看的贝壳多，要不我们一起捡些，还可以带回去送给小野。”
听他提到小野，秦湾也来了几分兴致，“好。”
漫漫沙滩上，两人弯腰捡着贝壳。
“这个好看！”秦湾捡起螺旋状的贝壳，轻轻扫去上面的细沙，在对方面前晃晃。
傅时聿长眉一挑，眼疾手快，捉住了一只正横行霸道打算跑路的螃蟹。
小螃蟹在他手中时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大钳子，似是想要掐住傅时聿撒撒气。
“这倒像现在的你。”傅时聿捉住秦湾的手，将那只螃蟹放在她的手心上。
螃蟹的八只脚正在不停地动着，挠蹭着她的掌心，让她觉着忍俊不禁。
“你这是在骂我？”秦湾含笑朝他看去，“说我张牙舞爪，还是说我横行霸道呢？”
傅时聿晃了晃小螃蟹，“也许是可爱呢？”
秦湾着实难以将这个词和螃蟹，自己联系上。
她斜睨对方一眼，没多吭声，而是继续弯腰在广阔的沙滩上找寻着贝壳。
傅时聿时不时捉住退潮时所留下的小动物逗秦湾一笑。
那些小动物都会被二人送回海洋之中。
走着走着。
二人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你抬头。”
男人苏磁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似乎格外撩人。
秦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瞳孔急剧收缩，眼里满是惊讶和无法掩饰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