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一脸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三个老人。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实在是不能怪她，因为，眼前的画面的确让人不适。
此时此刻，伍月的外婆正抱着大厅里的饮水机安抚，伍月外公将大厅中的绿植全部连根拔起，大厅里一片狼藉。
唯一正常的奶奶，笑得一脸慈祥，甚至还在拍手鼓掌。
李安看到这样的画面，不仅没有出手阻止，还一脸委屈地往路遥身后躲了躲，“路姐，你看看，这是不是就很恐怖。”
路遥恨不得给李安两个大嘴巴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从哪里把他们带回来的？”
李安想也没想就回答，“养老院。”
“沈知南在的时候，你做事也是这么不靠谱吗？”路遥紧紧捏住拳头。
李安想了想说：“按理说，这种情况把他们带过来，的确没什么意义，不过，他们的病也是间断性的，一天之间，也会有正常的时候，我想碰碰运气。”
路遥怒不可解，“有什么用，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无论他们说什么，证词都不能作数的吗？！”
李安一脸无辜，“我知道，可就算不能作为证词，我们也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路遥已经彻底无语了，她不想多说，看着伍月奶奶，她犹豫一会儿后走过去。
就算是想得到线索，也没有必要把人从养老院带出来。
走向三人中唯一正常的一个人，路遥的心情有点微妙，怎么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伍月奶奶，你......”
“月月啊，你怎么在这里，快过来外婆这里。”
路遥话还没有说完，伍月婆婆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脸慈爱地拉起她的手，“外婆好久没见过月月了，都长这么高了啊。”
伍月外公闻声看过来，突然，他一脸兴奋的扯下唯一存活的花草，讨好的递给路遥，“月月，看，外公给你带的熊！”
路遥：“......”
"月月不哭，外公在这里。"
伍月奶奶笑着笑着，突然伸出手在路遥头上揉了揉，闻声说：“月月，你很久没回家了，想不想奶奶啊。”
路遥：“......”
得。
也不用问了。
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费力从几个人怀里出来，路遥一边后退一边说：“赶紧把人送回去，有必要的话，直接送医院。”
李安赶紧挡住想要上前的伍月外公和奶奶，“乖，不要闹，月月在后面，我们往后面走。”
路遥站在一边，神情冷漠。
目光扫视周围一圈，路遥脸色一变。
还有一个人呢？
眼睛四处寻找，她突然看见，伍月外婆正站在墙边，在墙上抠下一块墙皮，就要往嘴里送。
“李安!”路遥惊恐地喊了一声。
李安瞬间反应过来，快速跑过去，试图阻止这老人。
可下一秒，伍月外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伍月外婆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不能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路遥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反应，真的是一个老年痴呆患者该有的反应速度吗？
所以，他是装的，还是暂时性的恢复？
路遥与伍月外公对视一眼。
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做些什么，应该好好规划一下。
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路遥的心情格外烦躁，这个案子找不到突破口，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李安带着其他人在查龙丽珍的案子，虽然说两者有关联，可分开查，找到两个案子的联系点，再将两个案子结合子在一起，效率可以大大提升。
思绪再三。
路遥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沈知南的电话。
“什么事？”沈知南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路遥一噎，“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愣，没想到路遥会问这个问题，他于其中带着笑意，“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出院，这段时间，组里就麻烦你了。”
“沈知南你，你在想屁吃。”路遥一句话怼过去，“要是死不了，你就赶紧回来上班，组里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倒是轻松。”
沈知南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喂喂喂，我现在是病患，我警告你不要这么大声，否则的话，我就算休息两百天也好不了。”
“那你怎么不说，你干脆休满一年。”
沈知南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不是不行，你真是太聪明了，但是没奖励。”
路遥脸已经黑到极限，脑海中有浮现出伍月的样子，她沉吟半晌，“你先别说话，仔细听这个案子，这样......”
将这两天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给沈知南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知道口有点干了，路遥这才停下来。
沈知南沉默一会后开口，“直接把死者的照片给伍月看，看看她是什么的反应。”
路遥不说话。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有所顾忌。
现如今还没有找到证据，就这么轻易的让伍月知道，他们已经发现尸体，会不会正合了伍月的意。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我有点顾虑。”路遥没有把顾虑说出来。
沈知南却而已经猜到了，他轻笑一声，“你也说了，伍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那你想想，她既然敢把那两具尸体藏在那里，她还会怕你查吗？”
应该不会。
死者的死亡时间，伍月都有十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你猜得没错，那在你拿出七楼照片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暴露了。”沈知南突然停顿，语气坚定地说：“既然如此，你还顾虑什么，直截了当地问不是能打她个措手不及吗？”
言之有理。
可太过冒险。
路遥一只手贴在窗户上，语气低沉，“或许，你说得对。”
“好了。”沈知南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乍一听，还以为他在哄生气的孩子。
“最多三天，我就能回到工作岗位，在此期间，还请你多费心，毕竟，那群孩子让人不省心。”
路遥冷哼一声，“比我还大的孩子？”
一群巨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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