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有钱人的世界多繁华啊，处处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不像是你们整天忙忙碌碌的工作，也只能勉强够养家糊口，丢不丢人啊？”
“还双向奔赴的爱，你们自己听着恶心不恶心？要不是看在你们给我花钱的份上，我会看你们一眼？也不知道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有点自知之明吧！”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你们自己脑补出来的。”
“不是说我会倒霉吗？我倒是想看看，我怎么个倒……啊！！！”
忽然的一声尖叫，手机屏幕剧烈晃动，还有硬物磕碰的声音，充斥着魏泽的惨叫。
直播连线从刚开始的天旋地转，一直到黑屏，魏泽除了惨叫就没再说出一句话。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林清晚弯了弯唇：“没什么，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
也不是什么大报应，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落得个半身残疾，永远站不起来了而已。
把别人聚集在一起，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喜欢吸收好运，这种做法本来就天理不容是要遭报应的。再加上他学艺不精，吸收别人好运的时候也在内耗。
现在内耗完了，自然遭报应。
有时候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时候未到。
若是以前，水友们肯定会同情这个人，而现在，只有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哈”和气愤的“活该。”
在这些刷屏中，有一个评论特别显眼。
“林仙女，他好像忘记给你算命钱了。”
林清晚懒洋洋喝水的手一顿，脸也僵了一瞬：“真没给啊？”
之前来算命的都是主动给的，所以林清晚压根就没想过有人居然算命会不给钱。
魏泽算是第一个。
刚要说什么的林清晚想起魏泽现在的惨样也没法再要钱，只得叹了口气。
“欠算命的钱，有命欠，没命花。”
知道林清晚就要抽下一个算命的了，大家的礼物也刷得很热情。
【别害怕一个人】送您大神认证x2
【老帅比】送您灵感胶囊x5
【我很菜】送您为爱发电x3
……
不用林清晚说，他们很自觉地在弹幕去刷起了“林仙女666”
按照往常，林清晚不看屏幕，伸手去点。
“恭喜【非著名全职漫画作者】中奖，我现在把连线请求发给你。”
【非著名全职漫画作者】送您大神认证x10
【所有男主在一起】送您波波奶茶x6
【写到尽头全是你】送您一封情书x2
……
连线成功，直播镜头一分为二。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个脸色蜡黄，非常瘦弱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那女人一见到林清晚，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但她似乎是有社恐，见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很不自在。
“林……林大师你好。”
女人声音轻轻地，脖子往后缩了缩，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别叫大师，叫仙女。”
弹幕里瞬间满屏“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也跟着笑了笑，紧张的情绪好了不少。
知道林清晚这是在故意缓和气氛，女人深呼吸两口气，客服被大家观看的不自在，开始诉说自己这一段时间的不正常。
“我叫申悦，是个全职画漫画的作者。我喜欢画漫画，从小就喜欢，但这个兴趣一直被家里人压制。后来我离开学校在外打工，白天打工晚上画漫画，一直坚持了三年。前段时间我的漫画爆了，收获了很多读者和粉丝，他们每天都给我留言，说喜欢我的作品，会永远支持我。”
无论是从小透明一直陪伴她到今天，还是因为那个爆款漫画喜欢她的读者，她都格外珍惜。
每次到创作瓶颈的时候，都是靠着他们的鼓励走过来的。
提起那些一直陪伴她的读者，申悦的眼里充满温柔。
“但从一个月前开始，我就觉得没什么精神。大概两周前忽然开始变严重，甚至开始无缘无故的晕倒，被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一个星期，我已经无缘无故晕倒进医院六次了，医生只说是我心理压力大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让我多注意休息，多喝水，适量运动。但我觉得，不是这样。从一个月前开始，我好像是江郎才尽了，创作水平直线下降，甚至倒退回了一年前的水平，我这一个月都没能有任何好的作品产出。”
所有人都跟申悦说，是因为压力太大了，精神高度紧张才会这样。
但申悦心里明白，她的抗压能力没有这么差。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林清晚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才问：“你一个月前，是不是出过一次门？”
申悦听林清晚这么一说，身体一抖，对她更是信服。
全职之后在家一宅就是好久。
现在无论是食材还是外卖快递都可以送上门，对于她们这种社恐人群简直不要太友好。
申悦的最高记录是三个月没出门。
除了晚上十点固定出去丢垃圾，其他时间就在卧室和书房这两个地方待着。
申悦想了想，说：“刚入这一行没多久，我就进了一个作者群。大家都是小透明，没什么名气的那种，但每天都在坚持很认真，很努力的在写，然后在群里汇报战绩，互相鼓励。我最新作品出成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跟她们分享喜悦，还和她们一起出去庆祝了一下。”
她这个人思想很简单，跟林清晚说的时候，也只记得好的那部分。
听了一会，林清晚才问：“你为什么要跟她们分享？”
申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也很宅，平时没什么朋友，她们就是我朋友。所以发生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和她们分享。”
林清晚没什么反应，又问：“那你还记得她们是什么反应吗？”
申悦摇了摇头：“我当时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她们具体是什么反应，我也不太记得了。”
“你当时把自己的成绩发在群里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足足十分钟后，才有两人冒出来简单的说了下恭喜。”
被林清晚这么一提醒，申悦才想起来。
“好像是，我当时还觉得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肯定是她们都在为我高兴。”
很多事情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清晚已经提点到这个份上，水友们已经猜个七七八八。
“这大概就是有难同当，有福不能同享？”
“我舅舅之前中彩票就迫不及待的发朋友圈，当天晚上压根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就上门借钱，她们的统一口径就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吓得我舅舅赶紧跟她们说自己喝多了，随便吹牛逼的。当时我舅舅明显能感觉到她们松了一口气，那个意思差不多就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们就放心了。”
“除了你父母，这世上没几个人是真的希望你好。”
“准确来说是你可以好，但你不能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