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如期结束。
张凡刚坐上副驾驶，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样子。
而看着张凡表情的变化，苏凝霜也是一时失笑，同时也有些好奇。
“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善于交际。”
发动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苏凝霜头也不回的笑道。
“聊天而已。”
张凡淡然道：“只要心诚，其实没什么难的，以前只是不愿意聊罢了。”
心诚。
张凡说的轻描淡写，但苏凝霜心里很清楚，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资质和能力。
尤其是和这些名门望族的子弟们打交道，一个个都是玲珑剔透的人物，真是那么好相与的？
开玩笑。
别的不说，要是让今天那个魏林和钱有良、赵起二人谈上一会，估计没半小时就得被带进沟里。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被套出来。
还有王陵晴，这个女人的威名在北阳谁人不知？
而张凡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怼的说不出话，还能保持本心，丝毫不为所动。
整个北阳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别忘了，就算是钱有良和赵起，这两个四家嫡系子弟，在王陵晴面前都有所动摇！
就凭这一点，苏凝霜也知道张凡口中的“心诚”二字，有多么难以做到。
就连她，估计都望其项背。
“唉，没想到你这么能聊，早知道，我就让你来公司做新闻发言人了。”苏凝霜轻笑一声调侃道。
“你快算了吧。”
张凡有些无语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老爷子开口，我也不会来这场交流会，也没必要做什么交际了。”
虽然有这项技能，但前世身为神农门大弟子，张凡早就厌倦了那种人际交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日子。
要不是苏老爷子这次力主让张凡来参加，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苏凝霜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这么久了，她对张凡也算是有些了解了。
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但真遇到了麻烦，反而会用最激烈和认真的态度直接解决。
而且往往一击毙命。
不过苏凝霜和张凡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类人。
和张凡一样，她也不怎么喜欢这种交流会。
“对了，你和赵起和钱有良达成的合作，也该跟我说一说了吧？”
苏凝霜想起刚才的事情，连忙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还是说你提了什么条件？”
老实讲，对于张凡答应这二人的合作请求，苏凝霜到现在也是有些惊诧的。
“没什么，他们态度诚恳罢了，我之前也说过了。”
张凡不以为然的将三人的对话和达成的协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凝霜。
“……总之就是这样，具体的合作事项，由你来决定吧，如果不愿意拒绝就好了，该怎么做，由你和周雪晴来定夺。”
张凡一脸无所谓道。
一副甩手掌柜淡定了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苏凝霜也是一时轻叹点了点头，但心里也有些欢喜。
毕竟张凡将最终的决定权给了她，这是真的信任自己了。
不过欢喜之余，苏凝霜也稍稍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看能不能在这一桩合作里给自己和苏家捞到足够多的利益。
“钱家和赵家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了。”
苏凝霜想了想片刻后，凛然抬头。
“虽然这两家之前也对我们有过一些小动作，但摩擦并不大，正常的竞争关系很正常，而且钱家和赵家资金雄厚，也能弥补一些我们的缺陷。”
苏凝霜将利弊分析的很透彻，或者干脆说是在解释给张凡听。
“怎么决定是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说这么详细。”
张凡挥了挥手，没多余的态度。
北阳的俗事自己没心情插手，苏凝霜自己做的也还算不错，如今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提升修为。
不过有些事情，他也是要考虑的。
就比如苏凝霜。
他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明显看出了这妮子心思活泛了起来。
之前在公司，周雪晴有意无意的点破，张凡也只是敷衍了两句，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几天，看得出来苏凝霜越发着急，想要和自己把关系确定下来。
其实张凡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这么久相处下来，他对苏凝霜也颇有好感。
但问题是……
仙凡有别。
自己是追求修仙长生之人，而苏凝霜只是个普通人，两者之间存在着几乎无法填补的沟壑。
若有一天，自己要追求修仙，而苏凝霜却只能在凡间默默看着自己离开。
那时，自己狠得下心来吗？
真的能切断凡尘吗？
他不知道。
前世他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也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但现在，他不得不去思考了。
不仅是苏凝霜，周雪晴、周晓曼，都是如此。
“也罢，船到前头自然直吧。”
张凡轻轻叹了口气，便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凡心里也清楚，现在考虑这些没必要。
就算到了最后天人永隔的那一刻，凭自己那时的修为，给苏凝霜这些人延个一两百年的寿命也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怎么了？”
苏凝霜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但张凡闭着眼睛直接假寐，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
苏凝霜眉头微微一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很快，二人便从酒店回到了药店之中。
“回去找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那两人明天多半也会去找你的。”
张凡下车后，温声叮嘱了苏凝霜一句，随即便转身走进了药店。
苏凝霜目光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刚才在车上的一瞬，她察觉到了张凡全身散发出的那股担忧的气息。
似乎……是在担忧自己。
只是苏凝霜不明白，他在担心些什么。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张凡不愿意说，那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也没必要一直追问。
如果真到了该说的时候，他是不会隐瞒的。
如何做一个聪明的未婚妻，苏凝霜也早就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