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炸开的一团烟雾，九慈紧绷的身体一松，身子摇晃两下堪堪站立未倒，双肩垂落手臂微微发颤。
结束了。
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神色疲倦，闭了闭眼心情复杂难言。
血肉模糊的大黄也缓缓落了下来，拿龙头小心翼翼的拱了拱戈痕怀里的落尘，悲伤难过的默默掉眼泪。
自从九慈去世后，它就一直被落尘带在身边。
可以说它跟落尘一起经历的东西比跟九慈在一起时经历的还要多。
已然成了家人。
九慈睁开眼睛一步一步走向他们，软嫩的脸上落下了几分沧桑，好几次张嘴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喉咙发干，一丝声音都溢不出来。
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戈痕收拾好情绪只是依旧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平静的说，“姐，我们带他回家吧。”
“嗯。”九慈动了动嘴，最后只能勉强发出一个音。
两人准备带着落尘离开这个满目疮痍的战场，根本不想身后渐渐散去的烟雾中一个狼狈的身影缓缓出现。
凌厉的攻击来的猝不及防，疲惫虚弱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到两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有什么从九慈手腕脚腕上掉落。
是之前郁淮之为九慈寻来的防御神器，落在地上黯淡无光。
脚链手镯挡下两记致命攻击为九慈争取了反应机会，勉强在最后一刻打开防御护住了身后的人。
可本就掏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威压攻击。
九慈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上也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裂口，鲜血淋漓。
“姐。”戈痕大惊，连忙出手。
“哇。”血涌翻滚，九慈脱力倒地，小脸上蒙上了一层雪。
戈痕将落尘交给大黄，快速接住了九慈摔落的身体，灵气不要钱一样输送给她。
唇线抿直，表情僵硬的不得了，颤抖的瞳孔中尽是担忧，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你竟能伤我，是吾小看你了，九氏。”
烟雾中走来的身影略微狼狈，手臂被炸断了一根，衣衫篓缕，诡异的脸上戾气阴森密布。
法则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九慈，嘴角挂着危险的笑意。
跌坐在地上的九慈气息凌乱沉重，抬头看着空中渐行渐近的法则，抿紧了唇瓣。
瞳孔一颤之后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这样都灭不了他吗？
“吾为天道法则，只要世界还存在秩序规则，那吾便永生不灭。”似看出九慈的疑惑，法则竟悠悠解释。
“吾为不死不灭的存在。”法则鬼魅一笑，嚣张又狂妄。
戈痕看着越来越近的法则，伸手一推将九慈推给大黄，站起身来拿起武器独自对上强大的法则。
“大黄，带他们走。”戈痕头也不回的厉吼，脖子青筋暴露。
大黄伸了伸爪又缩了回去。
戈痕看着慢条斯理走来的法则，紧紧皱了皱眉，扯下腕间的佛珠捏诀念佛咒，佛法还未亮起肩上覆上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转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清澈懵懂又好似看尽沧海桑田的眼眸。
“是我捡的你们，理应由我护你们。”九慈低声咳嗽两声，拍了拍戈痕的肩膀迈步上前。
“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戈痕拉住上前的九慈，焦急大喊。
“咳咳。”伤得太重，九慈捂着绞痛的腹部回头看向戈痕，扯了扯嘴角，轻轻说道，“记得带我们回家。”
我的夫君还在家里等我呢。
“我不……”戈痕反驳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定住，口不能言。
只能瞪着九慈干着急。
九慈慢悠悠收回偷袭戈痕的手，缓缓转身看向浑身弥漫黑气的法则，不人不鬼的模样看着渗人。
“天地规则的确不能被消灭，但你真的不会被抹杀吗？”九慈悠悠看着信誓旦旦的法则，反问。
勾唇狞笑的法则表情一僵。
天地规则的确不会被毁灭，但天地规则产生的灵智却可以被抹杀。
“那吾便灭掉所有能威胁吾的人，包括你们。”法则黑黝黝的眼睛扫视一圈，杀意毫不掩饰。
“我不会让你动他们。”九慈娇小的身子挡在戈痕身前，态度坚定强硬。
“没有人能忤逆吾。”法则咧嘴一笑，惊悚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周身气势暴涨陷入了被挑衅的愤怒之中。
无视对面的威胁，九慈缓缓抬起右手指着蓄力的法则，面无表情无悲无喜的平静呢喃出声。
“吾名九慈，以护苍生之由，愿以血肉灵魂为祭。”
“尔敢！”法则看着九慈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怒。
不管不顾的想要一招制敌，弄死对方。
“吾之愿，除尽天下邪恶，遂祈……”九慈面色不改的看着恼羞成怒动手的法则，继续念念有词。
祭天仪式即将完成，以她之躯换世界太平，也不亏。
九慈凝眸，启唇准备念完最后的两句话。
以身祭天，利用最初的天地规则破除世间邪祟。
那是神明在创造出法则之前设立的以命换愿的馈赠。
是馈赠也是残忍，亦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条路。
可惜了，临死前也未能见到夫君一面。
九慈轻叹一声，微启唇瓣，话音刚到嘴边还未出口，一股冷香袭来。
柔软的唇瓣蓦然被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手捂住，声音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感觉到身后覆上了一道温热高大的躯体，鼻间全是熟悉的味道，九慈瞳孔一颤杏眼睁大。
法则的攻击临近，在距离九慈一寸远的距离诡异的被反弹了回去。
基础冷冷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不敢转动眼眸，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头顶传来轻飘飘漫不经心的清冷声音。
“既然要许愿，为何不向我许？”
“明明掌握世间的神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