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守坟人的选择上非常苛刻,用的并非是普通人,得是修士,还得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也就是金丹期、元婴期的才行,上不封顶,有本事大乘期的都可以。
“此法已经废止了起码九百多万年,光是我听说的就这么长时间,因为此法禁止传授,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要不是我博览群书,云天仙宗里的记载又非常多,此时也认不出来,肯定会以为此地是个鬼修的仙人遗迹。”云天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什么青山真人,果然是个麻烦。”
“我们看看里头有什么,不爽的话,将这里平了吧。”白泽现在很喜欢平谁谁谁的地盘,很过瘾的感觉:“不过我有个疑问,他都得道升仙了,这里放这么多守坟人干什么?”
这守坟人不该是守着坟墓的吗?
“你说的对啊!”云天也反应了过来:“这地方在地底下,我这老当这里是墓地了。”
“我们进去。”白泽已经笑不出来了,这地方太诡异,他的预感很不好。
俩人进了旁边一个宫殿的门。
这宫殿建造的精致又奢华,只是再精致奢华的建筑,这里头躺了一个死人,那也没啥辉煌的意思了。
“好像一个地宫啊,埋死人的地宫。”白泽摸着下巴感慨:“这里的棺材用的都是水晶的哎。”
在进了这宫殿门之后,他们发现了宫殿里摆着一副水晶棺材,里头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人。
这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是这人脸上是有些青灰色,而且嘴上竟然还有两颗獠牙,看起来跟白泽前世电视电影里演的僵尸似的。
双手平放在腹部,手指甲半指来长。
“这是个什么人啊?长成这样?”要不是没有贴什么大黄符咒之类的东西,白泽还以为这是僵尸呢。
“这个好像是一种邪道的产物。”云天看了半天:“哦,这个叫邪侍,就是邪修的侍者的意思,生前练就的邪功,死后人都面目全非了,看起来都不像个人了,据说这样的邪侍,下一辈、下下辈子都要转投畜生道,当不了人,永生永世只能当畜生,这是天道对邪侍的惩罚,虽然没有邪修那么严重的魂飞魄散,可也够让人郁闷的了。”
“这么严重!”白泽第一次听说,这天谴还能不止一辈子。
他们在每一个宫殿里,都发现了一个邪侍,一共十二个。
“这里就这些东西?”白泽看到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宫殿:“不知道这里有什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云天道:“估计这次我们可能不太走运,不是空手而归,也差不多了。”
“邪里邪气的东西,我才不要呢。”白泽很有原则:“灵石什么的还可以。”
“那就拿走灵石,其他的都毁了吧。”邪修是需要除恶务尽的,云天对此没有异议。
俩人进了这最大的宫殿,正殿之上果然没有再摆着棺材,但是却立了一个一块石碑。
乃是用上好的黑云母片石打造而成,通体黝黑,上用金沙写的字。
“奔月神功?”上头开篇四个大字,看的白泽觉得自己眼瞎了:“他这是当自己嫦娥吗?还奔月神功?”
“往下看。”云天也哭笑不得,没想到追查的“邪功”有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白泽看了半天,更是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啊!”
所谓的“奔月神功”,的确是另辟蹊径。
邪修本来是无法成仙的,有仙人,也有魔仙,好歹人家都是走的正派路线,魔修也有自己的功法和传承。
跟邪修不同,邪修根本扛不住最后那一道天雷,修真界多少年了?就没听说过哪个邪修成为邪仙的好么。
这部功法有意思,但是石碑的正面是功法,背面却是青山真人的生平事迹。
而这位青山真人的经历也很有意思。
他呢,本来是个农家孩子,父亲早逝,母亲守寡,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二十岁的时候,本来要给他说亲的,但是家里没钱,又有一个寡妇娘,没有闺女看上他,他的寡妇娘每日里愁眉不展,他为了让娘开心,独自一人,上了大青山,想寻个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卖了,一个是贴补家用,另一个则是让娘安心。
结果上了山,发现山上能砍柴采药的地方都有人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别说珍稀药材了,连个普通的药材都被采没了。
于是他只好去深山里碰一碰运气,正好,赶上了两个修士大战。
这俩修士在深山里打了三天三夜,最后一个人赢了,另一个被天打雷劈,他是在那个时候,才对“修士”有了向往。
也有了最直接的认识。
不过那个修士,也到了强弩之末,他本来想去救那个修士的,但是修士已经油尽灯枯了,只能匆匆留下遗言,就去世了。
他也知道这修士的事情,不是他一个蚂蚁一样的平民百姓管的起的,他就在当地挖了个坑,将修士给埋了。
最后他得到了修士跟那个死人的遗物,有七八个储物袋,玉简以及一些丹药。
储物袋里是他们的一些随身的东西和一些珍贵的宝贝。
玉简是他们俩之间争夺的一部功法。
丹药是他们俩打斗的时候,扣在手里的,随时准备吞一个补充自身的灵力。
这会全都便宜他了。
他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所以带了东西,藏在了深山的一个山洞里,留下两瓶他认识的丹药,自己吞了一个,吃完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正好,他的寡母身体不好,他决定带药回去给母亲服用,就说是自己在山里遇到了老神仙。
修真界的各种传说层出不穷,谁都能上山偶然遇到个老神仙啥的,也有的会得到一点好东西,老神仙嘛,多求一求,善心一起,就有了好东西赐下。
这很正常。
他就带东西回去了,治好了寡母的病,又将其余的几颗丹药卖了,换了钱之后,家里就富裕了起来,说媒的日日登门,他却没有了那份心思,可总是要传宗接代的啊。
于是,最后他娶了个孤女,生了俩孩子,两个男孩儿。
他老母亲高兴了,而他虽然吃穿不愁了,可还是无法忘记那一日看到的修士之间的争斗。
那种可以毁天灭地的能耐,他十分向往。
于是没事儿就琢磨那两个修士留下的东西,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了。
白泽看到这里,撇嘴:“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啊?”
“或许是天意吧。”云天感叹了一句。
俩人继续往下看。
这人琢磨起来之后,他用那修士留下的玉简,开始修炼,自己琢磨自己练。
终于入道了,修炼到了金丹期,但是这里灵气匮乏,他在金丹期停留了百年的时间,送走了寡母之后,送走了妻子,儿子也成家立业了,他就在半山腰盖了个别院。
不要儿孙来闹腾,他自己开辟洞府,正式当了散修。
因为有他的存在,这村落发展的很好,虽然不大,但是日子过得不错,只是又过了百年,他这寸步难进,于是就开始琢磨歪门邪道了。
这功法里有个分支,就是修炼的生机类功法,可以抽取任何活物的生机,以及山川河流的元气,来弥补自身的缺陷。
只不过当时那个修士,是在晋升的关键时刻,才会抽取生机为己用,就这,抽取之后,还得在提高了境界之后,十倍的反哺回去,不然,天道难容,天谴随后就到。
所以万不得已,不会用这种办法,且事后需要弥补,代价太大。
他就琢磨了,这个事儿他可以用啊。
当时在他们附近有妖兽横行,妖兽不大,也没什么价值,一般的修士们看不上,也就没人来除掉那妖兽,以至于附近的村庄屡屡被妖兽祸害庄稼。
他就出手了,那妖兽是金丹期,他也是,但是他以这样的功法,吸取了那妖兽的生机,两百年依然是金丹初期的他,立刻就金丹后期了,中期都被越过了。
这收获太大了。
而且因为他消灭了妖兽,得到了附近两个镇子、八个村庄的百姓爱戴,他出名了,并且承诺,附近再有捣乱的妖兽,他都可以帮忙出手。
果然,后来又有几个闹事的妖兽,他都用这个办法,抽取了生机,自己修为精进,妖兽也被清理了。
他元婴之后,附近的妖兽都没有了,而且他发现,吸取妖兽生机已经没有用了。
此时他已经尝到了当一个修士的好处。
无奈的是,他是个散修,没师父,没宗门,等于是没人指点,他都是自己摸索着来。
也不知道对错。
在发现吸取妖兽生机不好用了之后,他就又开始琢磨了。
这次改了,改成吸收灵植的生机,这灵植的生机也就将他培养成了化神期的修士。
然后就又杯水车薪的趋势了。
他再次开始琢磨,那个修士留下的功法,也就到这一步,下一步他要怎么走呢?
因为没人指点,他手上的玉简就那么三五个,他看过了那修士的功法,如今遇到了瓶颈,又没有什么参照物,就看起了另一个人的功法。
那个人的功法很是奇怪,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邪修的功法,尝试着练了一下,发现很容易练,就是方法比较让人接受不了。
可他为了更进一步,加上这功法修炼上之后,就停不下来了,所以就只好继续下去,一开始,他找的都是那些十恶不赦的恶人、囚犯或者是恶霸等等,修真界的败类,家乡的二流子等等。
吸收了人的生机,他这化神期,很快就突破,成为了炼虚期的修士,同时,这里的生活环境也越来越好,不过因为知道这里有一个散修大能坐镇,并没有其他的势力,插足这里,因为怕惹到他。
可是炼虚期过后,他这又不得存进了起来,又要开始琢磨了。
这次他踅摸的是有神兽血统的妖兽,在没有变成妖修之前,他吸取升级……就这样,他换着法儿的琢磨,换着样儿的吸取升级,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乘期,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搞明白了,自己这是一开始正修的路子,走了邪修的道儿,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人老成精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山里的淳朴青年了,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的就是他这样的老不死,可是现在他无法回头了,作孽太多,人不记得,天记得。
他能感觉得到,天谴就要来了,除非他飞升仙界,以仙人的身份,从头再来。
但是他的那些所作所为,要是飞升的话,非得被天打雷劈不可。
怎么办呢?
他想了快一千年,也没想出办法,于是郁闷的要命,后来还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后代,在一个拍卖上买了个玉简,里头的东西他们看不懂,这就求到了他跟前,他看了一眼,觉得有点意思,那是一个类似“偷天换日”的修炼猜想。
虽然是一种猜想,却是另辟蹊径,他琢磨了好多年,终于将那个猜想,完美的修补全了,成了一个“奔月神功”。
他一身的罪孽,肯定扛不住天雷,也见不得天日。
怎么办呢?
他打算趁着晚上飞升,别人都是奔着天上去的,他奔着月亮去,到时候从太阴星进入仙界,而且要选在八月十五这一天。
“噗!”白泽正在喝水,一下子就喷了。
云天也看着这个怪异的功法,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功法?”
“他这挺有想法的啊?瞒天过海算什么?他这是瞒天飞升啊!”白泽赶紧擦嘴:“还是类似偷渡一样的飞升,这也能行?”
“估计是成功了,你看他最后不是飞升成功了吗?”云天想到传说就想乐:“怪不得有记载,却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他的功法名字,合着是个大杂烩啊。”
因为功法都是自己摸索的,他也不跟人说,谁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功法是这么修炼出来的。
“可是他到底是成了个邪修啊!”白泽一想到被人“偷渡成功”他就不爽:“这个什么奔月神功,简直无耻至极!”
“也不能这么说,他当初能成功,可能是跟他的手段有关系,他在飞升的时候,一瞬间抽取了大青山跟小青山的生机,然后直奔月亮而去,留下自己的遗蜕化为仙灵之气弥补大青山跟小青山,可是被吸取的生机哪儿那么容易补回来啊?”云天看着后来的记载:“他飞升成功后,便将自己的洞府下沉在河道底部,没来得及布置就赶紧的奔月去了,不然怕天谴下来,他就走不脱了。”
能理解当时青山仙人走的匆忙的心情,谁要是能有机会,摆脱天道的谴责,当然是能有多远跑多远,能有多快跑多快了。
至于这里的东西,说真的,修真界的东西在仙界,那就是没人要的垃圾。
果然,后面写着,他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父母的坟茔迁在了地宫里,这里就当是父母的坟墓了。
另外,因为走得匆忙,他的一些收藏都没带走。
后头的字迹就很潦草了,比如前面写的那么工整。
“原来那些邪修想找的是如何瞒天过海,完美飞升仙界的方法。”云天一拍石碑,石碑应声而碎,成了一块块都没有拇指肚大的碎石块:“怪不得那么拼命。”
“我们进去看看,里头有什么他没带走的,我们带出去吧,总不能近来一趟,空欢喜一场,再空手出去?”白泽不甘心:“好歹给个辛苦费啊。”
“行,进去看看。”云天被白泽逗笑了:“里头肯定有东西,不会让你白辛苦一场。”
“地宫我们不动了,不管如何,毕竟是人家安置爹娘陵寝的地方,那些碎石头我收起来,出去之后丢掉。”白泽将石碑碎块都收了起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邪修成仙的捷径了。”
哪怕青山真人写的再如何花团锦簇,也遮盖不了他是一个邪修的事实。
飞升成功了又如何?
天道不发现则已,一发现必定天谴随之而至,再想躲开,往哪儿躲?
“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云天伸手揉了揉白泽的头:“你这样的好心修士进来,尽管心里非常不满他一个邪修还遮天蔽日的飞升了,克也不会拆了这里,因为这里是他父母的陵寝所在地,这里也就保存了下来。”
“那他成功了,不管他如何,毕竟他父亲早逝,没有人教养;寡母辛辛苦苦的将他养大,已经不容易了,让老人家安寝吧。”白泽实在是无法做出掘人家祖坟的事情,只能忍下了这股不爽。
云天心里好笑,白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俩人将石碑收拾掉之后,去了后殿。
后殿里放着的东西可就多了。
大概是没什么背景和师承的关系,青山仙人留下的东西很普通,就一样,灵石很多。
光是极品灵石就有几十万块,还有中品灵石上百万块,普通灵石上亿。
还有一些灵兽的皮毛与骨骼、筋和爪牙等等。
另外,还有一颗冬瓜大小的天外云金。
“这个好,这个比我们买到的那个还大。”白泽抱着就不撒手了,乐得见牙不见眼:“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