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越想心里越烦躁，没有收入终究只能坐吃山空，等这套房子卖完，自己剩下的固定资产可就没多少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还在心里一样样地盘算起自己的资产，想看看一次性把钱全部还完后还能剩下多少。
成海市有一套房子，尚京也有一套，还有……
不过其他的房子地段都不怎么样，真要卖出去价钱上肯定会大打折扣，几辆豪车二手卖出去贬值也挺严重，算来算去，归拢在一块也就够勉强还债的了。
拍了一二十年电影，结果到头来，一分钱都没剩下。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靠，码的，方远，咱们没完。”
除了放点狠话，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骂一骂方远，多少解气了一点，郑泽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身下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把屁股挪开，底下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几块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郑泽拿起手机，心里更加烦躁了，本来就没钱，这下还得花钱买手机。
正想着呢，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提示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正烦着呢，谁给我打电话啊？
郑泽低头一看，好巧不巧，屏幕正好从中间那块裂开，虽然还没坏，不过联系人的名字是别想看到了。
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这些天给自己打电话的除了要债的也没别人了。
接通电话，他没好气道：“谁啊，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哦，那看来是我打扰郑大导演了。”电话那头的刘总阴阳怪气地说道。
虽然《未来世界》亏了，不过郑泽之前的几部电影还是能赚钱的，所以刘总这次打电话就是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投资个三五千万的，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让他再试一次。
没想到电话刚接通，自己都还没说话呢，郑泽倒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既然如此，看来这钱也没必要投给他了。
“刘，刘总？”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泽顿时惊慌失措。
不管怎么说，刘总打电话给自己，说明就还有机会。可是，刘总可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坏了，自己刚才这语气，他要是误会自己是在骂他，这怕不是要把小心眼的刘总给彻底得罪死？
他赶忙解释道：“刘总，我没想到是您给我打的电话，您听我说，我绝对没有骂您的意思，这是因为……”
“行了，我刘某人还是不打扰你郑大导演了，你好自为之吧。”
“刘总，您听我解释啊，刘总……”
“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
郑泽垂下手臂，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没了刘总，又不能从方远那儿弄到热度，自己想要翻身是彻底不可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碎屏手机，码的，要不是你，我能用这种语气跟刘总说话吗？
本想把它摔了泄愤，不过想起自己所剩不多的银行卡余额，郑泽又忍住了。
屏幕坏了修修还能用，能省一点买手机的钱就省一点吧。
唉，好歹我也在娱乐圈里待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连买手机这万八千的钱都要省？
郑泽颓然坐在沙发上，心里万分后悔，要是当初没去招惹方远就好了，没有那回事，自己也不会得罪程东。
不得罪方远，不得罪方远的粉丝，不得罪程东，《未来世界》的口碑也不会崩得这么快。口碑不崩，票房也不会崩。票房不崩，自己就不会得罪刘总，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想来想去，一切的根源都在方远身上。
想到这儿，郑泽简直忍不住要给自己一耳光，方远有多厉害，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还要往人家身上撞啊，这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
想想自己已经卖掉的大房子，还有眼下这套即将要卖掉的房子，以及未来要卖掉的房子，郑泽已经绝望了。
要是给方远道歉就能挽回这一切的话，他现在恨不得能给方远跪下，然后真心诚意地说一句，方导，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失去的房子注定是回不来了。
……
同一时间，华辉影视大楼，总裁办公室。
和郑泽一样，潘正毅也是一直在关注着《初恋这件小事》。
此刻，他正坐在老板椅上，眼睛望着桌上的电脑，不过没有焦距的双眼却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思并没在这上面。
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些有关《初恋这件小事》今天上映的新闻，也正是因为看了这些东西，潘正毅现在才会愣愣地出神。
他的心情久违的有点复杂，既有些烦躁又有点后悔。
他烦躁的是，在口碑不错的前提下，再加上方远如今的知名度，《初恋这件小事》的票房肯定是不会低了。
他后悔的则是，方远成立公司的事其他人不知道，他这个华辉影视的总裁还能不知道嘛。方远跟远程影视绑定在一起，那自己要操心的就不是如何击垮远程影视，而是要提防远程影视重新做大，威胁到华辉影视的地位。
可就在几年前，方远还是个拿着电影四处求发行的无名小子，说不定他那时候也来过华辉影视呢？就算没有，在《忠犬八公》成功以后，自己也该下手挖人了。那时候，他刚刚有了一点名气，想要招揽应该不是难事。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当时华辉影视的优势地位明显，自己难免大意了一点，并没有出手挖角，所以就注定华辉现在和方远彻底无缘了。
一想到自己离得到方远就差一步，潘正毅的内心说不出有多后悔。
想想看，有了方远，再加上张立新、柏宏达，这三个人加在一起，任凭你影视圈波涛汹涌，华辉影视也能安然不动，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唉，可惜啊。
不过事到如今，就算再怎么后悔也不能挽回了。
潘正毅打起精神，现在可还没到认栽的时候。
《初恋这件小事》的优点和缺点都同样明显，所以口碑虽然还不错，但也就是还不错了，并没有出现像方远前几部电影那样一边倒的情况。
自己完全可以抓住电影几个明显的缺点做文章，找一波水军去网上带节奏，就算不能彻底逆转局面，多少也能产生一点影响。
打定主意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
“叫刘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