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太复杂的观察，雷小虎就能知道自己的游戏究竟是输在了什么地方。
那便是游戏的美工。
狂暴游戏做出来的这些场景和物品，像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并且喜欢上它们。
雷小虎听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你不是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你。
雷小虎觉得，这游戏里的场景竟然也有类似的功效，绝大多数玩家都非常喜爱它们。
就算是不喜欢的，也绝对只是没有感觉，而不会觉得讨厌。
对一款游戏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成功了。
雷小虎一边玩着这款游戏，一边心中悸动。
如果能将狂暴游戏做这一块的人都给挖过来，或许就能做出一个同样高品质的游戏。
其实在雷小虎之前，已经有许多游戏公司有类似的想法了。
但是，狂暴游戏成立时日尚短，这个游戏公司里的高层并不是游戏圈子里的人，给他们的计划增加了许多难度；况且游戏还在肉眼可见的上升阶段，这个时间点对游戏公司里的人来说并不是跳槽的好时机，这些有想法的公司到如今也只停留在了想法阶段。
而雷小虎不一样。
他自认为对狂暴游戏的事情了如指掌。
毕竟，早在狂暴游戏刚刚成立的时候，雷小虎就往里面送了个“内奸”进去。
到现在，李从文给雷小虎带来了无数的情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雷小虎看着李从文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李从文立马便接通了。
“雷总。”他简单利落的打了个招呼。
“是我。”雷小虎回答，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又听到了电话里李从文的声音：“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儿？我现在在忙，《模拟仙宫》最近的工作很多。”
听到这个游戏的名字，雷小虎咬了咬牙：“确实有事情要问问你。你在狂暴游戏待了这么久，应该对游戏的各个部门都很了解吧？
他们做美工的是些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的，事实上公司的人很少，而我又是总策划，每一个我都非常熟悉。
做美工的我没有特意去关注过，他应该没有什么大厂背景，自己也没有什么代表作吧，属于到苍山游戏应聘的话你们绝对不会招的类型。
您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雷小虎的眉头皱了皱：“那你们美工有外包出去吗？这样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精美的东西来？”
电话那头，李从文似乎是犹豫了一阵。
他的声音都变小了一些：“这一点就涉及到公司的机密了，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你说什么？”雷小虎震惊了。
“这涉及到了游戏成功的秘密，属于商业机密。”
“你们签署保密文件了？”
“哦，那倒是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
“咳咳——”李从文咳嗽了两声，“您毕竟是苍山游戏的人，这种事情我当然不可能告诉您，请见谅。”
见个屁的谅！
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从雷小虎的心里冒了出来。
他千挑万选了这么一个人，细心的为他准备了相关协议，保证他能回到苍山游戏，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这么一个人才心甘情愿的塞进了狂暴游戏，给他当内应。
没想到，现在他的内应竟然给他说，那些游戏是公司机密，不能透露给他？
如果签署了保密协议，雷小虎还能勉强说服自己。
但是现在，情况显然不是那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想撕毁我们之间的协议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雷小虎愤怒起来，差点破口大骂。
“我哪有撕毁我们之间的协议呢，当初的协议只有你给我办理离职，但我有随时回到苍山游戏的权利。
请你放心，我现在经过了郑重的思考，决定不行使这些权利，你可以找律师来公正的。”
雷小虎的脸都涨红了，被李从文气的。
他们当初签的协议确实只有这些内容——想得到狂暴游戏内部情报的事儿，不能正大光明的写进去。
没想到，现在李从文竟然直接翻脸不认人了。
“怎么，《模拟仙宫》有了点成绩，你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开始给我蹬鼻子上脸？”
李从文将手机拿得远了一些：“那倒不是——如果你问我别的事情，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告诉你的，我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从进入狂暴游戏——不对，从看了苏总给游戏准备的东西之后就确定了。
不过这件事，恕我真的不能说。”
“什么意思？你确定你不说？你真的想跟我撕破脸？你记不记得，你已经给我说了这么多狂暴游戏的事情！”
雷小虎的表情已经开始龇牙咧嘴。
“你如果现在拒绝我，我会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苏毅，你就等着鱼死网破吧！”
说到这儿，雷小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词语不太准确，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这对我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预想之中对面歇斯底里的声音没有传来。
李从文发出了很轻的两下笑声。
“雷总真是幽默风趣得很。”
“哦？怎么，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辩解的不成？”
“我确实给你提供了很多的消息。不过你回想一下，我给你的消息有哪一条是对你有用的吗？
你从里面获得过什么帮助，提升了你自己的游戏，或者给《模拟仙宫》造成了麻烦吗？
那些消息都是无关紧要的，你只要认识个狂暴游戏的朋友，随便打听打听都能知道。
您就算都说出来，对我又会有什么影响？
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的协议是我的一大把柄，我也不想矢口否认；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我的错，我会自己向苏总认错的。”
雷小虎的表情裂开了。
他脑海中出现了李从文给他说过的那些话。
还真是……
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仔细想一想，如果没有李从文给的消息，现在的情况也只不过是《幻想天宫》没有那么像《模拟天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