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回到家换了鞋，脑子里还想着魏持勍的事。
她看到的那则新闻案件，发生的时间比较早。
官方通报里，出于对未成年信息的保护，隐瞒受害人和罪犯的相关信息，但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热衷吃瓜的人这么多，基本上在案件发生没多久，魏持勍的信息就被扒了出来，直接公开在了网上。
那段时间，魏持勍是怎么熬过来的？
杨潮雨不知道。
她不知整个案件的起因是什么，过程又是如何。那些爆料的人，大部分也是人云亦云。杨潮雨不敢妄下判断。
很难想象，对什么都淡淡，一心只想搞钱，也就对音乐有点兴趣的电音，曾经拿着菜刀追砍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
杨潮雨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低声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上上次杨潮雨一个人出门，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老人家。过去这么久了，那个老先生还时不时地会在别墅里出现。上次，杨潮雨只带了水叔一人出门，差点因为莽撞跟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起冲突。
于是，这次杨潮雨再出门，基本上所有纸片人都跟着。
电音以为只有杨潮雨一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实际上，他差不多等于被“公开处刑”了。
乔乔首先现身。
她学杨潮雨的样子，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说：“是真话。”
杨潮雨看了她一眼。
如果说所有逝者中，最能闻到同类气息的，那应该就是乔乔了——她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
她这么笃定，杨潮雨就更疑惑了。
“他说什么秘密不好，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就不怕杨潮雨一个狠心，直接就将他曝光？那不止是他的音乐之路完全被葬送，他的人生路也完蛋。
从杨潮雨跟他的接触来看，电音应该不算是这么莽撞的人。
乔乔挑眉：“你会觉得，他的曾经对他影响很深，是因为你认为流言蜚语对他而言是最深的伤害。但万一不是呢？”
杨潮雨一怔。
水叔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闻言点头。
“我个人感觉呀，比起音乐，他可能更热衷于搞钱。而他搞钱的途径，主要是帮人通关。”
而非音乐。
杨潮雨了然。
在现实世界中，电音的身份是一个乐队成员小有名气。如果这是他的主业的话，那杨潮雨曝光他，他的职业生涯就此止步。可如果这不是他的主业，而是他的兴趣呢？这些流言蜚语可能会让他丢掉乐队，却不妨碍他赚钱。
如果不是站在行业的顶端，钱也不是那么好搞的。
而对比接一次任务就至少有百万收益，演唱会那点门票……
他还不是主唱，拿不了大头。
而接任务这条线，则不会受太大影响。
甚至，因为他有过犯案经历，在没有道德法律约束的涡里，他可能反而会名声大噪。
“妙啊。”杨潮雨一拍手掌，“当时我怎么没想到呢？”
既然这个秘密对他的伤害并不深，那一些说不通的事情，就都通了。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累极。
最近接触的人，个个都不能小觑。每一次的谈话，就像是一场战斗，并不比过任务的时候轻松。
杨潮雨缓缓闭上眼睛，有点怀念自己的大学。
那时的她什么也不用想。
虚光度日。
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乔乔无奈，凑过去把她身体放平，让她睡得更舒服。水叔去二楼拿了毯子，小心给她盖上。
杨潮雨还是惊醒了。
她看着水叔，想起符总之前的话。
“水叔，明天咱们去看看你儿子吧。”
水叔笑了笑，说好。
杨潮雨是真的累，懒得去二楼，就窝在沙发里，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大雪。
杨潮雨被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吵醒。
她扭头去看，就见虎先生扒在窗户跟前，又在挠玻璃。
杨潮雨：……
乔乔正坐在厨房岛台旁，看着虎先生瞎闹。
见她醒了，乔乔扭头对她说：“昨天晚上，它已经跑出去玩了一圈了。”
说话的时候，她语气里带了点嫌弃，就好像在说：怎么就是玩不够，玩心太大了。
虽然知道乔乔不是在说她，但是杨潮雨心里一虚。
她大学的时候，玩游戏没日没夜，一玩玩好几个月，根本停不下来。
也是玩心大。
她视线一飘，就见水叔也站在窗户边。
他眉头稍稍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察觉到杨潮雨的视线，他看了过来。杨潮雨说她马上收拾，一会儿等雪小了就出发。
水叔摇头，说风雪太大路上容易出车祸，要不还是等天晴了再去。
杨潮雨觉得也行。
但这个天晴，等了他们两日。
日历走到了十一月初。
第三天早上，杨潮雨依旧在一阵扫雪声里醒来。
龙国是最勤劳的民族，天还没亮就开始扫雪。即便雪积得很厚，等到了上班高峰期，路面都差不多干净了，比较容易滑倒的地方，也都铺了防滑垫。
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