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音摇了摇头：“还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但以现在的趋势来看……”
那一天，不远了。
杨潮雨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距离濡村任务，才过去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如果这么快就完全同步，那涡的扩张速度就有点太恐怖了……
杨潮雨问电音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件事的。
电音说：“大概两个月前。”
他自认是个称职的生意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赚钱。也是因此，他的工作时刻表十分精准，日常花费的时间，包括吃饭、睡觉、洗澡运动之类的，全部都是以秒来计算。所以，从涡里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时间偏差。
为了防止他那次是个例，他联系了认识的主播，收集了一定数据之后，才彻底确认。
杨潮雨听他叙述，点头。
而有了电音的数据，再对比当时濡村时的状况……
杨潮雨觉得有些棘手。
两个月的时间，也挺短的。
见她严肃起来，电音接着说：“逝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开始在现实世界频繁出现。”
这一点，杨潮雨有所猜测。
虽然电音所说的信息，大部分她都知道，但这是个明显的示好信号。
她不明白的是……
“你跟我说这些，目的为何？”
“猜不到？”
“同盟？”
“算是吧。”电音幽幽地看着她，“有兴趣吗？”
杨潮雨感觉，社交关系其实跟养纸片人没什么区别。
不同的人，所擅长的领域不同，知道的信息不同。这就好比，不同的纸片人有不同的能力。在面对一些困境的时候，她要针对每个纸片人的能力，做出合理安排。而在现实生活中，遇见一些难题，就要找相应领域的人求助。
而认识了不同行业的人，借由他们的眼睛和嘴巴，能延展出更宽阔的视野。
此时电音的想法，跟杨潮雨说服柯家那两只时所想的，基本一样。
在面对未知的困难时，抱团取暖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可以。”杨潮雨道。
“只是口头上答应吗？”电音问。
“你想要什么表示？”
“交换彼此最大的秘密，作为保障。”
杨潮雨：……这就不必了吧？
她还来不及拒绝，电音就道：“我本名是魏持勍（qíng）。”
杨潮雨：？
“这是你最大的秘密？”
电音点头。
他的视线瞄向杨潮雨的口袋。
杨潮雨会意，她掏出手机来查了查这个名字。首先跳出来的，竟然是一名未成年杀人犯的介绍，其中附带了那名少年的头像信息。杨潮雨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应该并非电音。
可再往下翻，就再没有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了。
杨潮雨心惊，不可置信地看向电音。
电音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杨潮雨便点开那名少年杀人犯的信息。
魏持勍，15岁，父母双亡，因个人恩怨砍伤同班同学罗某某，致人身亡，判十年有期徒刑。
短短几句描述，就足够让人胆颤。
本能地，杨潮雨心底产生了几分对电音人品的怀疑，但更大的忧虑，却是对方以这样沉重的秘密作为交换。
那么与之对等的，她就不能敷衍了事了。
当然，如果她再狡诈一些，不以为意，甚至因为得知了别人的秘密而窃窃自喜，那她也不必纠结。
“这上面的人，跟你长得不太像……”她试图挽救一下。
“我整过容。”id为电音的魏持勍如是说。
“那这变化也太大了。”
潜台词：这完全没法验证，不能代表你说的就是真的。
电音掏出身份证来，亮给杨潮雨看。
身份证上的照片是电音，姓名那一项写着：
魏持勍。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发个帖子跟狗仔队泄密，我们乐队有个杀人犯，那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事的真假。”
他的表情太认真了，杨潮雨根本不敢试。
如果她真这么做了，电音的一生也就毁了。
龙国最近在整治对娱乐圈乱象了，他保密了这么多年，一旦被泄出来，那……
“你、你这样就让我有点为难了。”
要说最大的秘密，杨潮雨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
真要说的话……
“我们一起过的那个任务，你当时是被邹晴委托的。而邹晴最终没能出来。”
电音点头。
杨潮雨深吸一口气：“就算别人不动手，我也不会让邹晴活着走出去。”
电音点头，说：“我也一样。”
杨潮雨：？
“我之前不是说过，有些任务是伪装者故意下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接他活的人，上门当午餐。”电音缓缓道，“邹晴本身就是伪装者。”
“但是你比她强很多。”
杨潮雨：她应该吃不了你。
“可如果我猜的没错，她那个时候已经跟北冥阿雨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你和星哥当时不给力，被邹晴干掉。剩下三个人中，两个是拖油瓶，我一个人斗得过他们三个吗？”
所以，他才说，即便杨潮雨不下手，他也会了结了邹晴。
毕竟一开始是邹晴心怀不轨。
那他自当“报之以李”。
可既然你意识到邹晴有猫腻，当时为什么还一直旁观，并不插手呢？杨潮雨很想这么问。
她忍了忍，没问出来。
“这算是你最大的秘密吗？”电音有些不满，“你这个秘密好像比不上我的。”
杨潮雨眨了眨眼睛：“除此之外，我好像没什么秘密？”
“那我问一个我最想知道的吧。”电音说，“你身边的逝者，一共有多少？”
杨潮雨：“虽然你的秘密有些惊人，但其正确性并不能判断。”
韩何月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的信息被盗用，明明是无辜者却被牵扯了进来。
龙国的造假手段又一直高超。
虽然这么猜测电音不太好，但杨潮雨的同盟可不是随便选的。
“可我也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你的能力是什么。”电音道，“再者，如果你觉得我说谎了，那你也可以用谎言骗我。”
杨潮雨：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电音静静看着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秘密……
她叹气：“人类逝者的话，超过十个了。”
电音的瞳孔微微睁大。“你……”
光婆婆们，她就有七个，再加上乔乔、水叔，双胞胎、符总和于夙宝。13个。
“所以除了人类逝者之外，你还有别的逝者？”电音一针见血。
杨潮雨不吭气：别挖了，别挖了，老底都要被你翻出来了。
却不想电音缓缓一笑：“我还真是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同盟。”
杨潮雨扯了扯嘴角。
“合作愉快。”
这次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
当电音准备离去时，他又陡然说：“刚才那个女人，你要小心。”
杨潮雨诧异，问他什么意思。
电音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能隐约感觉到，她不是好人。”
杨潮雨便笑了，正想问他从哪感觉到的，但她很快又想起刚刚搜到的魏持勍的信息。
难道是因为这个？
有过那种经历的人，能嗅到同类的气息？
杨潮雨心口一颤。
“懂了吗？”电音看她表情，淡淡说，“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