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李就水惨叫一声，退开几步。杨潮雨感觉自己能呼吸了。
她转过身来，戒备地后退。
只见乔乔再次出现在她身前，看着痛得半跪在地的李就水。
杨潮雨道：“你要杀我？”
李就水摇头，惊恐地看着乔乔。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恍惚了片刻，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很重的东西击打骨折，现在痛得要命。
“我没有……我……”李就水举起那只没断的手，捂着脑袋，“刚刚发生了什么？”
杨潮雨怀疑地看着他。
李就水像是真的在回忆，却又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不记得了。”
杨潮雨虽然相信李就水不是个坏人，但之前逃跑时有那些奇怪的飞来物，后来涡又“天崩地裂”，让她差点掉进深渊，现在他似乎还无意识地想杀掉她？
她不能再对李就水毫无戒备之心了。
她说：“继续刚才的事情，但你不许靠近我。”
李就水想解释，却又觉得苍白无力。
他就半蹲在地上，回忆说：“就像刚才那样，黑衣人突然冒出来掐住那个女孩的脖子，我一看就知道不对，赶紧过去。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一靠近，他就松开了女孩，揪住我的衣领打我。我当时都懵了。他被撞破了做坏事，应该心虚吧？怎么上来就打人。”
“说重点。”杨潮雨冷冷道。
李就水心里有点不好受，说：“他打我的时候，那小姑娘想跑，我就一把抱住了黑衣人，让她赶紧报警。但她……”
她跑了。
李就水想到这，想责备那孩子，却又觉得是人之常情。
就像杨潮雨说的，他在冲上去之前，就该考虑到自己会死的情况。
“然后呢？”杨潮雨问。
“那女孩跑了，我还希望她在半路上能报警，但她没有。”李就水摇头，一脸悲戚，“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跑过拐角，消失不见。那个黑衣人看起来不高不壮，但打人很疼，我没一会就被他打得只能抱头缩着。之后，他一个手刀砍在我侧颈，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就水在颈间比划了一下。
“然后呢？他在哪对你下手的？”
李就水摇头，说：“我再有意识，就是在昨天拉你去孝思花园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忘了？”杨潮雨下意识看了乔乔一眼。
乔乔满脸无聊。
李就水蹲在地上，很努力地想，却眉头紧皱，显然是想不起来。
乔乔盯着他看了半天，说：“这个涡受你影响，你的伤在这里很快能好。”
“？”李就水不明所以。
“你的断手。”杨潮雨提醒道。
李就水依旧不明白，乔乔便走了过去。
乔乔刚刚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骨折，他很怕她。见她过来，李就水下意识屁股着地地后退。乔乔不顾他的恐惧，蹲到他面前，跟他嘀咕着什么。
杨潮雨看着两“人”，思绪飘远。
乔乔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出手的。连之前在孝思花园别墅里，她感觉自己要被门徒的尾巴戳穿时，她都没出手。
可刚才，乔乔出手了。
也就是说，在那时，李就水产生了杀意。
可没道理啊？
她杨潮雨又不是杀害李就水的人，他为什么想杀她？难道李就水是那种“生时善良，死后暴虐”的类型？
可这样的话，乔乔又为何主动亲近？
之前她险些摔倒，从他瞳孔的倒影里看见那道巨大的地缝时，他又为什么救她？
啊……她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杨潮雨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mn的短信。
【mn】744号个人秀已完成，在线流量超三万，获得优级评价，奖励待领取。
【mn】50秒后将清场，请各位做好准备。
杨潮雨看了一眼时间，手机显示00:59。
已经到时间了。
直播弹幕依旧火速滚动着：
苹果派：“就这，还优级评价？mn的评价系统是吃狗屎的吧！”
香梨酥：“楼上黄牌警告一次，请文明用语。”
水蜜桃：“我浪浪一上来就破局，找到了司机师傅，带他逃生，逼他回到小区门口，再重现了司机遇害的过程，这还不够评优？你行你上啊，我看你第一关都过不去，直接在小区门口站到任务结束。你的评级，绝对特差！”
香梨酥：“楼上+身份证号码”
苹果派：“楼上，我们从浪浪首秀就一起看直播了，你居然帮着外人怼我？！”
香梨酥：“谁挺浪浪，谁跟我是一家！”
杨潮雨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
这个香梨酥她太熟悉了。说好听点，是她的死忠粉；说难听点，就是个搅事精。她还记得首秀里，自己差点被监察者干掉时，她可是乐呵得很。
她看向李就水。
他的手臂已经恢复正常。
但此时他跟被大猫叼住后颈的猫崽子一般，一动不敢动，任由乔乔捏这捏那。
杨潮雨：“乔乔，我们该走了。”
李就水有一瞬间的惊慌，问：“你们要走？”
杨潮雨道：“嗯，我的任务完成了。”
“那我……”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真相的。”杨潮雨笃定道。
乔乔站在一边，听见这话，勾起了唇角。
李就水却很慌张。
他说：“可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杨潮雨正要说什么，眼前的景色一晃，入目的便是熟悉的街道，只是出租车和李就水都不见了。
手机时间：00：01。
杨潮雨看向身边，乔乔不见了。
她在裤兜里摸到熟悉的质感，松了口气，往小区里走。
路上，她还在想，首播和个人秀都是优级评价，她的待领取奖励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结果刚上到自己的楼层，她就看见了门口的箱子。
比起之前装乔乔卡片的箱子小了不少，但有两个。
一大一小，一上一下。
杨潮雨上前，打开门后，将两个箱子抱在怀里，走进屋里。
拆包裹。
跟乔乔那种套娃包装不同，较小的箱子只比巴掌大一些，里面放着一个纸质汽车外壳，这个汽车外壳的里面，放着一两张卡片。
她拿起卡片时，手指又被割破了。
杨潮雨：……
“那是血契。”
乔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手指的伤。
杨潮雨一边将血迹舔掉，一边想：没想到小说游戏里的狗血套路也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她看向卡片。
第一张似乎是一个出租车的照片，但镜头是以正面偏左的30度拍摄的，能看见里面的座椅套和部分装饰。
这明显……是美美“改造”后的出租车。
她下意识地翻过卡片。
记得乔乔卡片的后面有隐约的“sr”等级标志，那么这张出租车会是什么级别呢？
但看见后面的字时，杨潮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