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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致不灭的你

  时间快到了,他们到了屋顶。

  就是他一年前差点掉下来的那个屋顶,就是他和魔鬼站在一起做交易的那个屋顶。

  这是一个完整的时刻,他不知道它是否必须在这里,如果他必须在这里,那么它的感觉就是对的。

  艾迪的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这感觉也是对的。

  一股对抗上升风暴的接地力量。

  还有一点时间,手表上的指针离午夜还有一点距离,他能在脑子里听到比娅的声音。

  只有你会因为早到而死。

  亨利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希望能多跟比娅和罗比说几句,但事实很简单,他不信任自己。

  他向他们告别了,虽然他们要等他走了才会知道,他为此感到遗憾,为他们感到遗憾,为他可能造成的痛苦感到遗憾。

  他很高兴他们拥有彼此。

  艾迪的手握得更紧了。

  时间快到了,他想知道失去一个灵魂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会像心脏病发作一样,突然而猛烈,或者像入睡一样容易。

  死亡有很多种形式。

  也许这也是如此。

  暗夜之神会不会出现,把手伸进他的胸膛,像魔术一样把他的灵魂从肋骨间拉出来?

  还是会有某种力量迫使他完成他所开始的事情?

  走到屋顶的边缘,然后走开?

  他会不会在下面的街道上被发现,就像他跳下去了一样?

  还是他们会在这里找到他,在屋顶上?

  他不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

  他已经准备好了。

  他还没准备好。

  去年,当那个陌生人伸出手来时,他还没准备好。

  他当时没准备好,现在也没准备好,他开始怀疑没有人会准备好,当那一刻到来时不会,当夜神伸手要夺取它的战利品时不会。

  音乐从邻居开着的窗户里传来,细细的,细细的,亨利把他的思绪从死亡和屋顶的边缘拉了回来,回到了那个握着她的手的女孩,那个让他一起跳舞的女孩。

  他把她拉近,她闻到了夏天的味道,她闻到了时间的味道,她闻到了家的味道。

  “我在这里,”她说。

  艾迪答应陪他到最后。

  最后。最后。最后……

  它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就像时钟的滴答声,但那不是时间,他还有时间,尽管它消失得如此之快。

  在成长过程中,他们告诉你,你在一个时期只能是一个人——

  愤怒、孤独、满足——

  但他从未发现这是真的。

  他身兼数职。

  他迷失了,害怕了,感激了,他难过了,高兴了,害怕了。

  但他并不孤单。

  又开始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城市里暴风雨的金属气味,亨利不在乎,他认为对称是有道理的。他们在屋顶上慢慢地转了一圈。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这让他的腿沉重,让他的头脑迟钝,让时间在他周围加速,他希望音乐更响亮,希望天空更明亮,希望他能再多一点时间。

  没有人愿意死。

  即使他们认为自己想这么做。

  没有人准备好了。

  他还没有准备好。

  但现在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

  艾迪在说些什么,但那块表已经停止了移动,现在它在他身上失重了,是时候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下滑,可以感觉到他的思想执念在变软,夜晚变得沉重,陌生人随时都会走出黑暗。

  艾迪安慰他鼓励他,她说什么,他不想听,他害怕这是一个再见,他只是想抓住这一刻,最后,仍然将它变成一个电影的定格,让那一刻是最后的结局,没有黑暗,不是没有,只是一个永久的时刻。

  琥珀里的记忆,玻璃里的记忆,时间里的记忆。

  但她还在讲话。

  “你答应过你会听,”她说,“你答应过你会把它写下来。”

  他不理解。

  日记在架子上。

  他写了她的故事——

  每一次相遇每一个细节。

  “是的,”他说。

  “我做的。”

  但是艾迪摇着头。

  “亨利,”她说。

  “我还没告诉你结局呢。”

  ……

  2014年9月1日(三晚结束)

  有些决定是一下子做出的。

  而其他的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积累起来的。

  一个女孩在多年的梦想之后,与黑暗做了一笔交易。

  一个女孩在一瞬间爱上了一个男孩,并决心放他自由。

  艾迪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也许从卢克走进他们生活的那晚起她就知道了。

  也许她从他写下她名字的那晚起就知道了。

  或者,在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知道:我记得你。

  她也不确定。

  没关系。

  重要的是,在最后的三个晚上,艾迪从床上滑了下来。

  亨利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醒来后能听见她沿着走廊走,但却听不到她穿鞋或溜进黑暗中的沙沙声。

  时间快两点了——

  介于很晚和很早之间——

  就连布鲁克林也在穿过两个街区去魔神酒吧时轻声低语。

  离酒吧打烊还有一个小时,人群逐渐减少,只剩下几个酒徒。

  艾迪坐在酒吧的凳子上,点了一杯龙舌兰酒。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但她一口喝下了这杯酒,当她把手伸进口袋,找到戒指时,她感到一股暖流涌上胸膛。

  她的手指缠绕在木条上。

  她把戒指拿出来,把戒指竖着放在柜台上。

  她像抛硬币一样旋转它,但没有正面或反面,没有是或不是,除了她已经做出的选择,没有其他选择。

  她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戴上它。

  当它落下的时候——

  当它开始摇晃和倾斜的时候,一只手压在它的上面,把它平压在桌上。

  她的手光滑而有力,手指修长,细节就像她曾经画过的那样。

  “你不应该和你的爱人在一起吗?”

  卢克的眼中没有一丝幽默。

  它们是平的,而且很黑。

  “他在睡觉,”她说,“我睡不着。”

  卢克的手缩回去了,艾迪看着柜台上苍白的戒指圈。

  “艾德琳,”他说,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将伤害到你,一切都会过去的。所有做过的事情。”

  “除了我们,”她喃喃地说。

  然后她又补充道,仿佛是对自己说:“我很高兴只过了一年。”

  卢克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怎么样,你的人类爱人?”

  “这就是你梦想的一切吗?”

  “不,”她说,这是事实。

  这是混乱的。

  这是困难的。

  这是美妙的,陌生的,可怕的,脆弱的——

  脆弱得让人受伤——

  每一刻都是值得的。

  她什么都没告诉他。

  相反,她让“不”在他们之间的空气变得沉重,卢克的假设正在发生。

  他的眼睛,是那种自鸣得意的绿色。

  "但亨利不应该用死来证明你的观点"

  傲慢忽隐忽现,怒气冲天。

  “交易就是交易,”他表示。

  “它不能被打破。”

  “可是,你有一次告诉我,一笔交易可能会变卦,条款可能会被改写。你是认真的吗?或者这只是他们想让我投降的计谋之一?”

  卢克的表情变黑。

  “没有什么花招,艾德琳。但如果你认为我会改变他的条件——”

  艾迪摇摇头。

  “我说的不是亨利的交易,”她说。

  “我说的是我的。”

  她练习过这些词,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

  “我不是在请求你的怜悯,我知道你没有怜悯之心,所以我要做个交易,让亨利走。让他活下去。让他记住我,然后——"

  “你愿意交出你的灵魂?”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中有一种阴影,说话时有些犹豫,与其说是想要,不如说是担心,于是她知道,她拥有了他。

  “不,”她说。

  “但那只是因为你不想要它。”

  他还没来得及抗议,她接着说,“你想要我。”

  卢克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眼睛亮了,他的兴趣被激起了。

  “你是对的,”她说。

  “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厌倦了失败。我厌倦了为我曾经试图爱的一切而悲伤。”

  她伸出手去摸卢克的脸颊。

  “但我不会失去你,你不会失去我。是的。”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样做,我将是你的,只要你需要我在你身边。”

  他似乎屏住了呼吸,但不能呼吸的是她。

  世界摇摇欲坠,摇摇欲坠。

  最后,卢克笑了,他的绿眼睛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我接受。”

  她让自己折叠起来,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如释重负。

  然后他的手指伸到她的下巴下,把她的脸凑向他,他吻她,就像他们相遇那晚那样,迅速、深沉、饥渴,艾迪感觉他的牙齿滑过她的下唇,她舌头上的铜锈味道。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

  2014年9月4日,纽约

  “不,”亨利说,这个词被风暴吞没了。

  雨又猛又快地落在屋顶上。

  在他们身上。

  钟停了,手举起来投降了。

  但他还在那里。

  “你不能这么做,”他头晕目眩地说。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艾迪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当然不能阻止她。

  从来没有人能做到。

  埃斯特尔过去常说她固执得像块石头。

  但即使是石头也会磨损。

  但她没有。

  “你不能这样做,”他又说了一遍,她说,“已经做了。”

  亨利感到头晕,感到恶心,感到脚下的地面在摇晃。

  “为什么?”他恳求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把这当作是对你见我的一种感谢。”

  “让我知道被人看见是什么感觉,被爱。现在你有了第二次机会。但你得让他们看到真实的你。你必须找到能看到你的人。”

  ”这是错误的。这是完全错误的。”

  “你不爱他。”

  她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的微笑。

  “我有我的爱,”她说,是时候了,一定是时候了,因为他的视线模糊了,瞳孔边缘变黑了。

  “听我说”。

  现在她的声音很急促。

  “生活有时会让人觉得很漫长,但最终,它过得太快了。”

  她的眼睛因泪水而变得呆滞,但她在微笑。

  "你最好好好生活,亨利·施特劳斯"

  她的身体开始抽离出来,但他抓得更紧了。

  “没有。”

  她叹了口气,手指穿过他的头发。

  “你给了我这么多,亨利。但我需要你再做一件事。”

  她的前额紧贴着他的前额。

  “我需要你记住。”

  当黑暗冲刷他的视野,淹没天际线,屋顶和那个倚着他的女孩时,他能感觉到他的控制能力在滑落。

  “答应我,”

  她说,她的脸开始模糊了,她的嘴唇滑过,心形的脸上有棕色的卷发,两只大眼睛,七颗星星一样的雀斑。

  “答应我,”

  她低声说,他只是举起双手,把她搂在怀里。

  答应我,但等他的双臂紧紧抱住她时,她已经走了。

  他在坠落。

  ……

  2014年9月5日,纽约

  这就是结局。

  一个男孩在床上独自醒来。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出来,雨后的建筑物变得光滑起来。

  他觉得无精打采,宿醉未醒,还没睡醒。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他无论如何也记不住梦中的细节,而且那一定不是很愉快,因为他醒来时只感到深深的解脱。

  书从被子堆上望过去,橘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等待着。

  天晚了,这个男孩可以从灯光的角度和街上车辆的声音判断出来。

  他不是故意睡这么久的。

  他爱的女孩总是第一个醒来。

  躺在被单下,她温暖的关注,她手指对他皮肤的柔软触摸,总是足以把他从睡眠中唤醒。

  只有一次他先醒了,然后他看到她蜷缩着膝盖,脸贴在枕头上,还在熟睡中,就有一种奇怪的快感。

  但那是一个黎明后下着雨的早晨,世界一片灰暗,而今天的太阳如此明亮,他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翻过身去叫醒她。

  但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他的手在她应该在的地方打了一下,但是床单又冷又光滑。

  “艾迪?”

  他喊道,站了起来。

  他穿过整个公寓,检查厨房,浴室,防火梯,尽管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她不在那里。

  “艾迪?”然后,当然,他记起来了。

  不是梦,没有梦,只有前一晚。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晚。

  屋顶潮湿的混凝土气味,手表指针指针到12点时最后一声滴答,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微笑着,让他答应要记住。

  现在他来了,她却不见了,除了他脑子里的东西和日记,没有留下她的任何痕迹。

  他站起身来,穿过房间,走到放书的那组狭窄的书架前:红、蓝、银、黑、白、绿,六本笔记本,都还在那里。

  他把它们从架子上拿下来,铺在床上,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宝丽来相机滚了出来。

  那天他拍了一张艾迪的照片,她的脸模糊了,背对着相机,镜框边缘有个幽灵,他盯着他们看了很长时间,确信如果他眯起眼睛,她就会出现在镜头里。

  但不管他看了多久,他能看到的都是影子和影子。

  他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就是那七个雀斑,但它们太模糊了,他不知道它们是否真的看得见,或者他的记忆只是把它们填在了应该出现的地方。

  他把照片放在一边,拿起第一本日记本,然后停下来。

  他深信,如果他打开日记本,他会发现书页是空白的,墨迹就像她留下的其他痕迹一样被抹去了。

  但他必须看,于是他看了,就在那里,一页接一页地用他歪斜的笔迹写着,因为这些字本身是他的,而故事是她的,所以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

  她想成为一棵树。

  罗杰没有什么问题。

  她只想在死前活下去。

  她得花好几年才能学会那双眼睛的语言。

  她用爪子往上爬,然后伸出手,在一个死人的骨瘦如柴的背上摊开。

  这是她的第一次。

  应该是这样的。

  她感觉到他把三枚硬币塞到她手里。

  灵魂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词。

  真相要小得多。

  她很快就找到了父亲的坟墓。

  他拿起了下一本日记。

  巴黎是燃烧的火焰。

  黑暗消失了。

  和下一个世界。

  吧台上方有个天使。

  亨利靠在床边坐了几个小时,翻遍了每一本书的每一页,翻遍了她讲过的每一个故事,读完之后,他就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打开的书里。

  因为他爱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他还在这里。

  他记得一切。

  ……

  2015年3月13日,纽约布鲁克林。

  "亨利·塞缪尔·施特劳斯,这是胡扯"

  比娅把最后一页砰的一声扔在咖啡柜台上,吓了这只猫一跳,它已经在附近的书塔上迷迷糊糊了。

  “你不能就此结束。”

  她把剩下的手稿紧紧地攥在胸前,好像是为了不让他看到。

  扉页凝视着他。

  《艾迪·拉罗的隐形生活》。

  “她怎么了?”

  “她真的和卢克去了吗毕竟?”

  亨利耸了耸肩。

  “我认为如此。”

  “你知道结局吗?”

  事实是,他不知道。

  他花了六个月的时间试图将这些故事记录在笔记本里,并将它们汇编成这个草稿。

  每天晚上,当他的手抽筋,头因为盯着电脑屏幕而开始疼痛时,他就会倒在床上——

  床上不再有她的味道了,再也没有了——

  然后他会纳闷这一切会如何结束。

  如果它结束。

  为这本书,他写了十几个不同的结局的,她很开心,和她没有的,在那里她和卢克都疯狂地爱,和那些他坚持她像龙的宝藏,但这些结局都属于他,而不是她。

  那些是他的故事,这是她的故事。

  他写的任何东西,除了最后的分享,最后的吻,都是虚构的。

  他试着。

  但这是真实的——尽管没有人会知道。

  他不知道艾迪发生了什么事,她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但他可以希望。

  他希望她幸福。

  他希望她仍然充满着挑战的喜悦和固执的希望。

  他希望她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他。

  他希望,无论如何,有一天,他能再见到她。

  “你真的要用演技来演这个烂东西,是吗?”

  比娅表示。

  亨利查找着。

  他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遇见了艾迪,就像他写的那样,她每次都说同样的话。

  他想告诉她,他们会成为朋友。

  他们是,在我们余生的第一晚。

  当然,这是艾迪得到的最多的东西了。

  但她不相信他,所以他让它为她活着,就像小说一样。

  “你喜欢吗?”他问道。

  比娅笑了。

  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了雾霭,没有了光芒,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说了实话而心存感激。

  “很好,亨利,”她说。

  “真的,真的很好。”

  她点击了标题页。

  “一定要在致谢中感谢我。”

  “什么?”

  “我的论文。还记得吗?我想在那些碎片里的女孩身上做画框里的鬼魂。是她,对吗?”

  当然,它是。

  亨利用手匆匆看了看手稿,终于完成了,他感到既宽慰又难过。

  他希望他能和她一起生活久一点,希望他能和她一起生活。

  但现在,他很高兴拥有它。

  因为事实是,他已经开始忘记了。

  并不是说他成了她诅咒的受害者。

  她并没有以任何方式被抹去。

  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样,细节正在逐渐淡去,我们的头脑会逐渐放松对过去的掌控,为未来让路。

  他不想放手。

  他试着不放手。

  晚上,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变出她的面容。

  她嘴唇的精确曲线,她头发的特定阴影,床头灯照亮她左颧骨、太阳穴和下巴的方式。

  深夜她的笑声,她快要入睡时的声音。

  他知道这些细节不像书中那么重要,但他仍然无法忍受失去它们。

  信仰有点像重力。

  足够多的人相信一件事,它就会变得像你脚下的土地一样坚实而真实。

  但当你是唯一一个执着于一个想法,一个回忆,一个女孩的时候,你很难不让它飘走。

  “我就知道你会成为一名作家,”比娅说。

  “所有的陷阱,你只是生活在否认中。”

  “我不是作家,”他心不在焉地说。

  “把这话告诉书评去吧。你要卖掉它,对吧?你必须去,这太好了。”

  “哦。是的,”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想我愿意试试。”和他会。

  他会找到一个代理人,书会被拍卖,最后他会在一个条件下出售——

  封面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不是他的——

  最后,他们会同意。

  毫无疑问,他们会认为这是一种巧妙的营销伎俩,但当他想到其他人读到这些文字时——

  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他的心会悸动,她的名字会从嘴唇传到嘴唇,从脑海传到记忆。

  艾迪,艾迪,艾迪。

  这笔预付款将足以偿还他的学生贷款,足以让他喘口气,想一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是第一次,他没有被吓到。

  世界很广阔,而他亲眼所见的却很少。

  他想旅行,想拍照,想听别人的故事,也许想做一些自己的故事。

  毕竟,有时生命似乎很长,但他知道它会很快过去,他不想错过任何一刻。

  ……

  2016年2月3日,英国伦敦。

  书店快要关门了。

  每年这个时候天黑得早,天气预报说会下雪,这在伦敦很少见。

  各式各样的店员忙来忙去,拆下旧的陈列柜,换上新的陈列柜,试图在外面的雾变成霜之前完成他们的工作。

  她在附近徘徊,拇指在她喉咙处的环上滑着,两个十几岁的女孩正在为《新小说》的一面墙重新上书。

  “你读过了吗?”

  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这个周末,”另一个说。

  “我不敢相信作者竟然没有在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

  第一个人说。

  “这一定是某种公关噱头。”

  “我不知道,”第二个说。

  “我觉得这很迷人。让整件事感觉很真实。好像真的是亨利在讲她的故事。”

  第一个女孩笑了。

  “你真浪漫。”

  “对不起,”一位年长的男人插嘴道。

  "我能拿本《艾迪·拉鲁》吗?"

  她的皮肤感到刺痛。

  他说得那么轻松。

  听起来像是在说外语。

  她等待着,直到他们三个走到收银台,然后,最后,她走向展示柜。

  这不仅仅是一张桌子,而是整整一个书架,里面有三十本书,面朝外,图案在墙上重复着。

  封面很简单,大部分空间都给了标题,标题又长又大,足以填满封面。

  这是用草书写的,就像床边日记上的笔记一样,亨利手里的字迹更清晰。

  《艾迪·拉罗的隐形生活》。

  她的手指在名字上滑过,感觉那些凸出的字母在她的触摸下呈弧线或曲线,仿佛是她自己写的。

  女店员说得对。

  没有作者姓名。

  背面没有照片。

  没有亨利·施特劳斯的踪迹,除了书在她手中这一简单而美丽的事实,故事是真实的。

  她掀开封面,翻过标题,看到了献词。

  这一页的中间有几个小字。

  我记得你。

  她闭上眼睛,看到的是他第一天来店里时的样子,他抬起头来,两肘靠在柜台上,透过眼镜对她皱起眉头。

  我记得你。

  看到他在神器,在镜子里,然后在星空中,看到他的手指在玻璃墙上画着她的名字,看着宝丽来相机,在中央车站低语,低头看着日记本,黑色的卷发落在脸上。

  他躺在她身边的床上,在州北部的草地上,在海滩上,他们的手指像链条一样钩在一起。

  当他把她拉回被窝的时候,他感觉到他温暖的臂弯,他清新的气息,当她说“不要忘记”的时候,他说“永远不要”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松。

  最后一晚,当她看到他在屋顶上时,她微笑着,擦去了眼泪。

  艾迪说了很多次你好,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机会说再见。

  那个吻,就像一个期待已久的标点符号。

  不是被打断的一行的破折号,也不是一个安静的转义符的省略号,而是一个句号,一个闭括号,一个结束。

  结束。

  这就是生活在当下的意义,只有当下,它是一个连写的句子。

  亨利是故事的完美停顿。

  让她喘口气的机会她不知道这是爱,还是只是暂时的解脱。

  如果满足能和激情抗衡,如果温暖能和热度一样强烈。

  这是一份礼物。

  不是游戏,不是战争,不是意志的较量。

  只是一个礼物。

  时间,和记忆,就像寓言里的恋人。

  她翻阅着这本书,她的书,每一页上都有她的名字,她感到很惊奇。

  她的一生,等待着被解读。

  现在它比她还大。

  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大,无论是人类,神,还是无名之物。

  故事是一种思想,像野草一样狂野,无论它栽在哪里,都要发芽。

  她开始阅读,这是她在巴黎的第一个冬天,她感到空气在她背后变化。

  听到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吻,在她的颈后。

  “艾德琳。”

  然后卢克出现了。

  他的双臂环抱着她的肩膀,她向后靠在他的胸前。

  他们确实很般配。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尽管她想知道,即使是现在,这是否只是他的本性,烟会膨胀,填满任何它被给予的空间。

  他的眼睛落在她手里的书上。

  封面上有她的名字。

  “你真聪明,”

  他对着她的皮肤喃喃地说。

  但他似乎并不生气。

  “他们可以拥有故事,”他说。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

  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看他。

  卢克得意洋洋的时候很美。

  当然,他不应该这样。

  傲慢是一种不吸引人的特质,但卢克穿着它就像穿西装一样舒适。

  他因自己的工作而熠熠生辉。

  他太习惯于说对了。

  掌控一切。

  他的眼睛是明亮的,胜利的绿色。

  三百年来,她不得不了解他的情绪。

  她现在已经了解了所有的一切,了解了每一种暗影的含义,了解了他的脾气、需求和思想,只要研究他的那双眼睛就行了。

  她感到惊奇的是,在同样长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学会读她的书。

  或者,也许他看到的只是他所期望的:一个女人的愤怒、她的需要、她的恐惧、希望和欲望,所有这些更简单、更透明的东西。

  但他从来没有学会读懂她的狡猾,或她的聪明,从来没有学会读懂她行动的细微差别,她说话的微妙节奏。

  当她看着他的时候,她想到了她的眼睛会说的话。

  他犯了一个大错误。

  魔鬼在细节中,他忽略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这个语义学可能看起来很小,但他曾经教过她语言就是一切。

  当她为她的新交易制定条件时,当她用自己的灵魂交换自己时,她没有说永远,但只要你想让我在你身边。

  它们完全不一样。

  如果她的眼睛能说话,它们一定会笑的。

  他们会说他是一个善变的神,早在他爱上她之前,他就恨她,他把她逼疯了。

  她凭着她那完美无瑕的记忆力,成了他的诡计的学生,他的残酷的学者。

  她已经学了三百年了,她会为他的遗憾画一幅杰作的。

  也许要20年。

  也许需要100年。

  但他没有能力去爱,而她会证明这一点。她会毁了他的。

  毁了他的想法。

  她会伤了他的心,他会再次恨她。

  她会把他逼疯,逼走他。

  然后,他就会抛弃她。

  她将最终获得自由。

  艾迪梦想着告诉卢克这些事情,只是为了看到他的眼睛变成的阴影,被打败的绿色。

  绿色的丧失,和失去。

  但如果说他教会了她什么,那就是耐心。

  所以艾迪没说什么新游戏,新规则,新战斗已经开始了。

  她只是笑了笑,把书放回了书架上。

  跟着他走进了黑暗。

  (全文完)

  ……

  下一章更精彩,剧情预告:

  在同一个工作岗位上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后,探长科特·沃兰德已经疲惫不堪,焦躁不安,渴望做出改变。

  他被一所古老的农舍迷住了,它坐落在宁静的乡间,还有一个迷人的、杂草丛生的花园。

  在那里,他在一个浅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的骷髅手。

  沃兰德的调查使他深入到这所房子和这片土地的历史中,直到一个长期被埋藏的秘密的令人震惊的真相被揭露出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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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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