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镇上最大的医院。”
我想了想，对开车的刘小鹏说道。
“这一次，我们恐怕得换一种身份了。”我自顾自说着，马上给507所的联络员打了电话，让所里帮忙我们搞定身份信息。
所里一听我们又有新案件在查，所以办事效率极快。
很快，我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疾控中心的人员，名正言顺地来调查此次小镇上，莫名出现的儿童肺炎。
我们很快来到了医院，医院儿科早就人满为患，住院部似乎也是一样，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哭闹声，医院陷入了一种极为紧张且有些混乱的氛围当中。
“你好，我们是疾控中心的，请问你们的主要负责人在哪里？”我来到医院的护士台，说出身份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点心虚，因为我们毕竟也没有证件证明。
好在医院已经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当中，而且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疾控中心会过来干预，所以倒也没有对我们的身份进行过多的核实。
很快，护士带我们去了一间会议室，屋子里坐了一群穿白大褂的，好像是在开紧急会议。
护士带我们进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院长脸色微变，立刻要上来跟我握手寒暄。
我摆了摆手，和其他几人自顾自坐下，摆出一副相对强硬的姿态，“郑院长是吧，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我们还是说重点要紧，你先跟我们介绍介绍现在的情况吧。”
要想打听出具体的消息，就代入到角色当中，最好是强硬一些，这也是我们在这么多次事件处理当中，总结出来的有效经验。
院长见我们面色冷峻，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善茬，只得缩回了手，干笑了两声，为我们介绍起了当下的情况。
“目前，我们接收的咳嗽、发烧症状的孩子有近200例，其中百分之八十，都确诊感染了这种肺炎，其症状起初和感冒差不多，但是后来会发展成肺部炎症，患者抵抗力降低，精神萎靡，炎症也会随之扩散，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炎症扩散的速度极快，而且似乎都是扩散到了脑部，影响儿童的智力情况。”
“这种症状，有传染性吗？”我看向院长问道。
院长却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似乎他也非常不确定。
半晌之后，他才说道：“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病情似乎并不具备向成年人传播的风险，因为患者的父母和我们的医生，并没有出现一例传染病例。”
“但是……在儿童之间，是否存在病毒传播的可能性，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
“是什么样的病毒，只在儿童之间传播……我行医大半辈子，真是没有见过。”坐在院长身边的一个年龄稍大的医生，叹了口气说道。
随后，一群人又在会上做了一些分析，但是在不能确定病因的情况下，他们目前能够做的，就只是对症下药，延缓患者的痛苦，和炎症扩散的速度。根本没有任何根治的办法。
“带我们去看看症状严重的孩子吧。”
在这里听这群白大褂讨论病理，对于我们的调查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帮助，我听了一会，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好……好，我带你们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说道。
“这是我们的儿科主任医师罗医生，让他带着你们去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吧。”院长立刻也站起身来介绍道。
我点了点头，示意这位罗医生带路。
出了会议室，罗医生很快带着我们穿过走廊，来到了住院部。这座镇医院，说实话，规模中等，但是确实是我在所有小镇之上，能够看到的最大的一家医院了。看書喇
罗医生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这里的病房早就不够用了，而且小镇的医院再怎么说也没有那么高规格的单人间病房。
这一间几十平米的病房当中，此时已经挤了十几张病床，更别提还有陪床照顾的家长们了。
“这个病房里，全是症状最重的了，过来治疗的时间也是最早的。”罗医生说道，“昨天已经有几个转到市医院去了，现在留下来的……大多家庭条件比较困难，所以……”
罗医生说着，摘下了眼镜，眼睛似乎都有些红肿了。
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在我的印象当中，医生应该都是一群看惯了生死离别的人，眼前这种情况，虽然有些糟糕，但是还不至于让一个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当场掉泪。
不过人的性格多有不同，这一点倒也只是个插曲。
我叹了口气，让其他人先留在外面，然后和罗医生挤进了病房当中。
躺在最外侧病房之上的，是一个小女孩，此时似乎昏睡了过去，小小的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原本应该红润的小脸之上，此时少了很多血色，就连嘴唇也显得极为苍白。
“烧还是没有退……”罗医生走到了病床旁边，伸手摸了摸这个女孩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
“医生，你再想想办法，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病床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头发蓬乱，满脸疲惫和焦虑，忽然站起身来，拉住了罗医生的手，恳求道。
罗医生此时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只是点头安慰着这位父亲，告诉他自己会竭尽全力，可是他自己却也是底气不足。
“您能跟我们详细说说您女儿生病的具体时间嘛，你发现她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走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随后问道。
“我发现她发烧的时候大概是上周六的早晨。”男人想了想说道，“她晚上都是一个人睡在小房间里，我记得我晚上明明特意给她关了窗户的，可是早上叫醒她的时候，却发现窗户是开着的。”
“我以为是她晚上自己打开了窗户透气，又没好好盖被子，所以就感冒了。当时就是去给她买了些感冒药，哪知道，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男人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在后悔没有早点带女儿来医院。
“你确定晚上亲手关了窗户？”我皱起眉头，看着男人问道。
男人愣了愣，不知道我问这个到底是什么用意，可是想了片刻后，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特意去给她关的。”
“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更关注她现在的病情吗？”男人露出一丝丝不悦的神情，脸色也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