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崇焕离开辽东后,辽东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其实暗地里明争暗斗,波涛汹涌,就差打起来。
从京师到宁远,大约四百多公里,孙承宗足足走了半个月。虽说他是有意让辽东的事情发酵一下,但年纪大,身子吃不消,也是这次赶路慢的主要原因。
在山海关匆匆待了一夜,与满桂聊了聊军备和防务的情况,孙承宗又不得不开始赶路,直奔宁远。
作为钦差,又是曾经的老领导,辽东的大小官员全部在宁远的城门,恭候着准备迎接。孙承宗在远处,遥望着他们一派泾渭分明的景象,不禁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些。
孙承宗刚刚走下马车,祖大寿和曹文诏,就各自率领一行人前来寒暄,至于那些文臣,也不甘示弱,他们自成一队,来拜见这位老大人。
没有厚此薄彼,孙承宗一一见礼后,大家都走向了府衙。
“不知老大人这次来所谓何事?”
因为在孙承宗手下做过事,仗着有这层关系,祖大寿第一个问了出来。
虽然是个武将,可这次朝廷竟然会派孙承宗前来,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祖大寿并不傻,他在这里边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然是来传旨的。”
孙承宗看了祖大寿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小心思,直接开口说道:“正好你们都在,就接旨吧!”
祖大寿没想到孙承宗这么直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搬来了香案,然后跪在了地上,摆出了一副接旨的架势。
其他官员见到这个情形,又看看已经打开圣旨的孙承宗,也陆陆续续的跪了下来。只有祖大寿似乎有些不满,最后才跪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袁崇焕,纵容将领,私吞民田,违反军律,现已除去巡抚职务。”
孙承宗手中的圣旨还没有念完,底下跪着的大小官员,就一片哗然,祖大寿更是想要跳起来,在被孙承宗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才收敛了一些。
“今有曹文诏,勇冠三军,战功赫赫,特升为辽东巡抚,钦此!”
“我不服!”
孙承宗的话音刚落,祖大寿就跳了起来,如果说他尊敬的袁崇焕,违反军律被罢官还能接受,那不是辽东系的曹文诏升任巡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这会大大损失他在辽东的利益。
“有何不服?”
孙承宗看着祖大寿,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知袁抚台违反了什么军律?”
祖大寿感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可他还是硬挺着脖子,询问了一句。
“皇上曾明令,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这些可曾做到。”
孙承宗拱拱手,对崇祯表示尊敬,然后环视了一下跪着的大小官员,厉声喝问了一句。
祖大寿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们这些辽东系的将领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这些银子是怎么来的,他们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文诏,接旨吧!”
孙承宗见祖大寿不再开口,就走到曹文诏的身前,把圣旨递到了他的手里。
“臣接旨!”
曹文诏激动的双手接过圣旨,然后朝着香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