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张溥抬头望着屋顶，有些欲哭无泪。
本想着靠读书人的力量，一举扳倒阉党，还大明一个青天。没想到青天没有到来，换来的却是一纸诏书，他们不仅没有了功名，还被勒令，不得再次科举。
“我早就说过，不要小看崇祯，此人能击败建奴，赶走蒙古，绝对不是易于之辈。偏偏你不听，还利用‘复社’逼迫崇祯，如今全部毁于一旦！”
坐在旁边的张采，听到张溥的感叹，不由得大声呵斥起来，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况且上次就有读书人冲击皇宫，直接被勒令三代不得科举，你为何不吸取教训？”
“上次只有百十人，而咱们却有三千人，我以为……”
张溥喃喃的说着话，只是声音越来越低。
“你以为崇祯会受你的逼迫，直接让步，惩治阉党，你怎么不去看看魏忠贤为崇祯敛了多少财，他又怎会自断臂膀！”
张采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暴怒的声音在整个屋内回荡着：“这个崇祯，接连罢黜了那么多的官员，即使这样，也一个都没有放过，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流放，这样的人会让步？”
“你以为你是谁？”
张采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如今那些被除掉功名的学子，正在社外哭诉，你又能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张溥听到张采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太自大了，太利欲熏心了。
他以为，有这么多人逼迫，崇祯肯定会让步，会妥协，没想到，崇祯没有理会，直接罢免了所有参与的学子，一点机会都没有留下。
这一切，本来他都能听得见，想的到，可为什么当时就被蒙蔽了双眼，是自己心里小看崇祯吗？
回想着在吴江上，那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却完全变了另一副样子。
“现在‘复社’已近瘫痪，接下来的联名上书还要进行吗？”
张采想着这次复社受到的打击，不由得陷入了绝望中，他实在想不出来，该如何恢复？而这联名上书，又能有什么意义！
“联名上书？！”
一直发呆的张溥，听到这四个字，眼睛开始亮了起来，恢复着昔日的神采，他看着张采，仿佛带上了一丝癫狂：“我有办法了！”
既然无法规劝崇祯惩治阉党，那就直接把崇祯换下台来，让新的皇上来做。
张采看着张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想开口劝上几句，可想着复社如今的模样，全是崇祯所赐，又缓缓闭上了嘴巴。
“哈哈哈！”
张溥突然大笑着朝屋外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张采，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张采赶紧揉揉眼睛，他发现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邪笑，只有张溥那疯狂的眼神，映在了他的脑海。
“你要保重！”
张采看到张溥走出了门外，这才盯着门口，低声祝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