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马应彪和蔡兴二人的身家都有好几百万，但若真的让他们掏光身家去开设钢铁厂，他们也有些不敢做主。
这太冒险了。
旁边的张石川和阮玲玉都看傻了，刚还还在说百乐门，如今就成了钢铁厂，而且动辄就是几百万元。
要不要这么吓人。
蔡兴迟疑了半天问道，“你们真的决定要开设钢铁厂？地址选在哪里？
南京？上海？还是当涂？”
显然，蔡兴还是有些心动，或者是说民国这个时期的实业家都有一个发展重工业的心。看書溂
有这个心不代表会这么做，没有一个稳定的国家，谁敢去发展发展重工业。
而且资本也是个大问题。
无论是北洋政府，还是现在的国民政府都是一群靠不住的人。
就说支持南京国民政府的江浙财团，大多都是买办商人，就算是搞实业，也就开设纱厂之类的。
若李贺真的要搞钢铁厂，蔡兴还是想参一股的。
“自然是当涂，可以节约运输成本。只需要建设一个港口，生产出的钢铁可以通过长江运输。
只要钢铁厂生产的钢铁质量达标，根本不愁销路。”李贺解释道。
的确是不愁销路，就算是马鞍山铁矿的产量太大，也可以卖给其他人。
李贺在广东、婆罗洲也会开设钢铁厂，需要大量的铁矿石，所以铁矿石是不愁销路的。
当然，要是心黑点，还可以卖给日本人，但这个选项被选择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就算现在开始开采铁矿，马鞍山铁矿石产量一下子也不可能提升太高，其产量基本能被内部消化。
蔡兴疑惑地看向李贺，“李先生，我是否可以去实地看看当涂县的铁矿？我需要核实钢铁厂建设的可能性，若的确是真的，我从蔡兴愿意投资100万进去。”
“祥泰！”听到蔡兴要投一百万元，马应彪有些着急，“重工业就是无底洞。”
蔡兴看着同乡兼多年的合作伙伴，摇了摇头，“实业救国，若没有重工业支撑，仅靠轻工业谈何实业救国？
既然有机会开设钢铁厂，我愿意尝试一番。
至于应彪兄是否愿意跟着一起投资，我也不强求。”
马应彪看到就像是入了魔的蔡兴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既然你愿意去尝试，若这个钢铁厂真的可行，我陪你疯一把又如何，只是不可能像你那么有魄力了。”
“无妨，这本来也就是尝试，没必要把全部家产投进去。”蔡兴并没有道德绑架，没这个必要。
马应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贺，“李先生为何要在中国开设钢铁厂？”
李贺听闻不禁觉得好笑，“不要以为我是美华银行的股东，就认为我是搞金融的。
我在美国有石油公司、钢铁公司，还有飞机制造公司。
作为华人，我也想让祖国变得更强大，这还需要原因吗？都是赚钱，为何我们自己不能赚，非得让洋人去赚了？”
马应彪听闻，有些愣，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倒是马某想多了，李先生勿怪。若不是真的为了国家，谁愿意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倒也不算是吃力不讨好，我也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去做亏本的生意。”李贺并不是圣人，他也需要赚钱。
正向他说的那样，这钱大家都能挣，凭啥让外国人把钱挣完了？
马应彪其实是想称赞李贺的民族气节，可后者居然说的这么直白，让他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
是年轻人都这样，还是单独个例？
“李先生的话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蔡兴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必定干系重大，不知李先生可否让我们实地去考察一下？”
“自然可以，不过就不是我亲自带你们去了。文杰这边会带你们去，后续的事情会由美华银行和三合银行去开展，我这边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李贺解释道。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太高调，而且还不能出现在报纸里面，即便是出现也得以德川义贺这个名字，而不是李贺这个名字。
但德川义贺这个名字又不能出现在马应彪这些人面前，否则南面露馅。
蔡兴二人看了一眼李文杰，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
“这件事前期还需要准备一些事，但在今年会陆续进行。你们也不必要过早做决定，有些事情可以回去好好商议再做决定不迟。
我们想在国内做的生意也不止这一个项目，等后续有了合作的基础，再谈其他的不迟。”李贺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蔡兴二人才明白今天来的目的，也算是收获满满。
当然，正如李贺所说，他们也需要回去商量，口头答应可没什么法律效应，得后面白纸黑字签了字，并把钱掏了，才算是真正的合作开始。
两人怀着心事离去后，感觉到差距的张石川看了一眼有些疲倦的李贺，当即对阮玲玉吩咐道，“玲玉，还不快去给李先生按一下肩？你前段时间不是刚学了按摩吗？”
阮玲玉听闻有些犹豫，可在张石川的再三眼神催促下，她才起身走到李贺的身边坐好，“李先生，让玲玉给你按摩一下吧？”
见李贺没有反对，阮玲玉直接上手，开始用着不太熟练的手法慢慢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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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出李公馆的蔡兴和马应彪的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者开口道，“祥泰，不如先上我的车，简单聊一下？”
蔡兴点了点头，“可以。”
然后两人依次上了马应彪的小车，坐好并出发后，马应彪才问道，“祥泰，你真的相信那个姓李的年轻人吗？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了，还是其他原因，没听说美国那边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关键他还很年轻！”
“这一点的确有些好奇，但我对美国那边不熟。可以李文杰的态度，可见这个李贺的身份真的不低。
张石川就不管了，可李文杰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应该知道吧？”蔡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