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惊奇道:“老二,你最近长进了,竟能把此事分析得如此透彻,不愧是我们兄弟中的‘小诸葛’。”
二鬼只觉得意洋洋,刚准备自夸两句,突然前方有人说话了:“他若是真的聪明,就该知道我们武家是绝对不能惹的!”
四瘟鬼齐齐停下步子,人人脸带惊恐地看着不远处骑在马背上,像是勾魂使者似的提锤少年,以及他身后的四名矮壮骑士。
二鬼的脖子仿佛被人掐住了,声音变调喊出声来:“你们是武竹和彭家兄弟!”
四瘟鬼并没有反抗,武竹上次刺杀西门庆时,四瘟鬼在近处见过武竹的勇猛,知道他手中大锤如果招呼到他们身上,很可能被一锤打爆!
至于彭家兄弟更是凶名远播,那夜侍卫亲军围捕他们,死伤数十人也没能将他们留下,可见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
四瘟鬼只是街面上放高利贷的小混混,欺负个良善还可以,碰到这些狠人后,他们连半点反抗之心都没有。
四人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让彭家兄弟把他们绑了,二鬼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
“各位好汉,我们也是被迫对武大哥动手的,都是西门庆逼的,我们不做我们自己就得死!”
“各位爷,我们当时留手了,武大哥看起来受伤很重,但都是皮肉伤,内腑没有受伤,许大夫诊断时应该跟三爷说过。”
“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像我们这种随时可以抛弃的外围人员,西门庆根本不会把计划告诉我们!”
“西门庆,你这狗贼害惨我们兄弟了。只要我们今日不死,必要与你不死不休!”
“呜呜呜,三爷三爷,您轻点,留着我们兄弟说不定还有大用,西门庆干的很多坏事我们都知道。武都头肯定想堂堂正正地惩治西门庆,我们愿意做证人!”
二鬼舌绽莲花、语速极快,说这么多就想让武竹饶他们一命。
但是武竹却不为所动,单独把三鬼的右臂和四鬼的左腿捆在绳索外面。
三鬼、四鬼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问武竹要干什么?
武竹点燃火折子,分别验看了两人手臂和小腿上的齿痕,至今还未痊愈,可见当时武大用力多大,心中有着多大的怨恨!
“这两处都是我大哥咬伤的吧?”武竹沉声问。
三鬼、四鬼十分心虚,低下头不敢说话。
“仓啷”一声,一旁彭二拔出腰刀,冷声道:“把这条胳膊和这条腿卸下来当证物,人就不要了。”
三鬼、四鬼立刻吓得面无人色,齐声求饶不止。
武竹冷笑道:“手脚卸下来就怕知县大人不认,还是留在他们身上吧。”看書喇
三鬼、四鬼闻言感激涕零道:“三爷仁慈,多谢三爷。”
“哼,三爷就是太仁慈了,才给了你们伤害我兄长的机会,我现在追悔莫及,用你们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祭奠我兄长不过分吧?”
说完武竹起身,抓起一旁的铁锤用力砸在三鬼的上臂和四鬼的大腿上。
只听“咔~咔”两声骨头折断的脆响传来,接着三鬼、四鬼惨嚎声响彻夜空,惊起一片夜鸟。
两人其他肢体被缚,只有折断的手臂和大腿在外面露着,此刻已经痛得身体不断在绷直和蜷缩两种状态中切换着。
武竹打折了两人的胳膊和大腿后冷冷道:“看到了吗?这也是皮肉伤,绝不会伤到内腑,不知道疼不疼呢?”
三鬼、四鬼痛得大口吸着冷气道:“疼!三爷我们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们留条生路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生活所迫没办法呀。”
武竹点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留你们的狗命吗?”
“我等不知。”
“明天阳谷县史知县将重新审理我大哥遇害一案,留你们一命是让你们去做证人,只要你们当场检举西门庆谋害我大哥、诬陷我嫂子,我就会安排人给你们治伤,事后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如何?”
四瘟鬼如蒙大赦,虽然三鬼、四鬼的肢体折了,但是只要能逃得一命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其实经过今晚之役,四瘟鬼早就认清楚了现实,西门庆无论在黑白两道都玩不过武松,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四瘟鬼这些天在侍卫亲军大营中,早就决定这次回去后就和西门庆彻底割裂,免得哪天被西门拖累致死。
可惜他们还没回去,就落在了武竹手中,现在只能按武竹的吩咐来行事。
“一会儿有马车连夜把你们送返阳谷县,希望你们能配合好明日的堂审。我们的手段相信你们今晚已经见了一部分,如果明天你们敢当堂反水,我敢保证你们四个连带你们的家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看書溂
明天堂审你们只需实话实说,不需要你们故意夸大西门庆的罪行,我二哥自有道理。堂审完毕,我就让人给你们治伤,你们还有什么要求没?”
四瘟鬼哪还敢提什么要求,急忙摇头表示没有了。
很快有人牵来一辆乌篷大车,把四瘟鬼都扔进车厢里,然后连夜向阳谷县方向而去,武竹和彭家四虎随车押运,一直到距阳谷县三里远的地方,才由魏民带人接手了四瘟鬼。
现在武松做这些与大宋律法相悖的事情时,基本上都用魏民。因为魏民更懂得人情世故和变通之道,吩咐他做事不必像吩咐陈桐那样必须什么都跟他说清楚才行。
武竹和彭家兄弟现在还是阳谷县的通缉犯,明日自然不能出现在堂审现场。
只有等明天武大的官司赢了后解除通缉,武竹才能堂而皇之进阳谷县,而彭家兄弟的通缉是旧案,恐怕短时间内是无法解除通缉的,不过他们并不在乎。
另一边,侍卫亲军大营的残兵们在湖边组织了最后一次抵抗,又死伤数十人后,余下的人在一名步兵都头的带领下投降了!
不要说时迁、何成、王军等人懵了,就连林冲也没听过这种事情,官兵向山贼投降,虽不说千古奇闻,至少大宋朝这样的事情极少见。
林冲开始担心有诈,后来见余下不到二百人的侍卫亲军中,大多数都是辅兵、后勤兵,平日很少参加军事训练,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反抗力。
这些辅兵平时做着工匠、农夫、马夫的活,领的是军饷,现在主官都不在了,他们彻底没了反抗的决心和能力,索性就投降了。
林冲没想好怎么处置他们,就听到一个老兵说他们这些年没有跟吴千户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给周边的乡绅富商盖房子、盖酒肆商铺,挣个活命钱。
林冲不由心中一动,金沙小寨改建和山中基地建设不正需要这样一批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