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武松扛虎上堂,知县惜才赠金,武松义捐药局,知县提拔武松为本县都头的传奇故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县。
更有人编写了阳谷知县怒审凶虎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新话本故事,意在讨好知县相公。可惜这拍马屁的话本故事不几日就被人们忘却了,而武松打虎的故事却在阳谷县流传了上千年。
几日后,武松的大名在济州府变得家喻户晓,很快整个山东、整个北方武林中都将流传起武松徒手搏虎的传说故事。
之后数年时间里,总有些不服气且又自诩不凡的好汉真地去尝试徒手搏虎。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伤亡惨重!随着失败的案例越来越多,江湖上对武松崇拜和信服的人越来越多!
武松的扬名计划终于走出了坚实的一步,从此江湖上有了武松这号人物!
当天下午,阳谷县的乡绅富户得知武松做了本县的都头,人人都是眉开眼笑,有打虎英雄保境安民,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阳谷县的各路人等纷纷来与武松作贺庆喜,当晚就在县城最著名的狮子楼席开二十桌,专请打虎英雄武松。
武松游街时就见到混在人群中的武竹和彭家五虎,但当时身旁人太多,没法和他们细说,只能抽空嘱咐六人先找客栈住下,等他忙过今日就去找他们。
武竹虽有千言万语想和武松说,但也知道今日不是时候,就和彭家五虎找了县衙附近的一处客栈住下,专等武松前来寻找他们。
彭家五虎对这处客栈非常有意见,因为他们五人混绿林道多年,虽然没在山东犯过案子,但让他们住在县衙边上,他们仍觉得浑身不舒服,生怕突然扑出几十个公人把他们兄弟五个拿下。
武竹听完他们的解释,不禁气道:“你们五个笨蛋,难道忘了我家二哥已经做了阳谷县的步兵都头,他不发话,谁会来抓你们?”
五人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怎么把这茬忘了?于是五人纷纷赞同住在县衙旁边,就是想感受一下每天公人在身边进出,却拿他们没有办法的那种优越感。
武竹实在不明白彭家五虎的想法,只得随他们傻乐去了。
武松在县衙两名捕快的帮助下,先在办事房旁的一个小单间中住了下来。武松说行李昨天打虎时都丢失了,于是众衙役、捕快、快手又给新上司凑钱买了全新的被窝铺盖,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
看着这间狭小办事房的白墙青砖,武松瞬间有了种常住派出所值班房的感觉。
不过一县的都头相当于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比他原来的乡派出所长略高半级,某种程度上来说武松穿越一遭总算是升官了。
武松在自己的小屋中小睡了一会儿。快到黄昏时,一个土兵叫醒了武松,说县里的名流都在狮子楼等武松赴宴,请都头务必参加。
武松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喝酒,今天原本不想去的,但听说接风席设在狮子楼,他又动了心思。万一将来在那里开战,不熟悉地形肯定吃亏,为了稳妥起见,武松决定先去做一番考察。看書喇
武松很快洗漱更衣就出县衙去了,早有景阳冈的里正和几个上户等在县衙外,见武松出来,立刻围上来嘘寒问暖,为武松引路。
武松立刻恢复了和煦如纯风的气质,与众人有说有笑去了狮子楼。
狮子楼不愧是阳谷县最高档的酒楼,至少和南皮的清风楼是一个档次,不过这里多了些纸醉金迷,清风楼则以清雅脱俗为主基调,都是娱乐消遣的好去处。
今晚武松没有放开酒量狂喝滥饮,客人们也比早晨的乡民文雅知礼不少,甚少有人给武松劝酒。但即使如此,众人也对武松的酒量佩服不已,真无愧于他的“酒中仙”称号。
也就在今晚,武松才知道自己多了个“酒中仙”的花名,不过这个花名与他的秘技名称完全一致,武松倒不觉得难听,只希望将来别人不要误以为他是个酒鬼就好。
当晚众人一是畅聊武松打虎的丰功伟绩,二是寻求武松以后多多照拂。
阳谷县的地域、人口在全国各县中属于中等偏下,历来只有一个都头,前任都头托关系去了汴梁入了禁军,此职位已经空闲了好几个月,武松现在接任后,立刻就可以负责一县的治安管理,这些乡绅富户自然要提前和武松打好关系。
武松以前在乡里也经常遇到这样的酒局,应付起来自是轻车熟路。
谨守一个原则:“所有人都是我武某人的好朋友,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吃亏,但是大家也得遵纪守法,有些原则性的错误不能犯,否则武松也帮不了你们。”
其实这种场合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都头很少见,更多都头新官上马都是打打马虎眼,嘴里没一句实话。
众人见武松武功高强,说话又如此实诚,更加喜爱这位新任的都头,好酒好肉不要钱般往席上送。
武松吃饱喝足,又坐了一会儿,推说自己昨夜刚刚打完老虎,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加之明天要去清河县接兄长来阳谷县住,就不陪众人先走一步了。
武松这两个理由无可辩驳,而且不少人今天在厅上就听到了此事,自然没有不开眼的酒懵子缠着武松不放,只是派了几人送武松回县衙。而剩下的人难得聚会一次,今日喝得正嗨,怎肯这么早就回家休息。
到了门口,武松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了,只让乡里正陪自己往县衙走。
“里正兄,今天客人中可有西门大官人在?”
里正眼神有些怪异道:“哪个西门大官人?武都头可是说的开生药铺的西门庆?”
“正是此人。”
“武都头怎么认识他的?”
“下午时无意听人说起过,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里正苦笑道:“武都头,不知是你心大呢,还是真不知道?”
“此话怎讲?”
“你忘了你今天在堂上力促知县相公筹建太平惠民药局的事情吗?就凭这件事你就得罪了西门庆,现在阳谷县的生药生意全被他一人把控,其他几个做生药的富户都听他指挥,称他为行首。
今天他凑巧不在县里,去了外地,否则听了你今天的提议,你信不信他敢跟你当场厮打起来。
今晚的接风宴一个做生药的富户都没来,估计要等西门庆回来了一同找你麻烦呢呢。
我原本想找机会提醒你,既然你问起来了,我就提前跟你说了,这阳谷县水浅王八多,不是好混的地方,你今后在县里办事还是要多个心眼,可不要被人坑了,否则对不起你这身好武艺、热心肠。”
武松对里正诚恳一躬道:“多谢里正兄提醒,这个西门庆很厉害吗?”
里正皱眉道:“西门庆原来只是个破落户财主,后来开了个生药店,不知怎地就做大了,后来又开了有当铺、赌坊,放印子钱,还帮人打官司调纠纷,凡是能挣钱的行当都要插一脚,在阳谷县也算是一号人物,不过是名声最差的那种。
正经人家一般都不跟他来往。这几年听说又投了汴梁的门路,越发嚣张跋扈,连知县相公都忌惮他几分,你还是少招惹他。须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能说的就这么多,都头自己掂量吧。”
武松不禁皱眉,自己建议阳谷知县建立太平惠民药局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大名府时去当地太平惠民药局看过,确实是一桩惠民善举,所以建议阳谷县也搞一间,没想到却得罪了西门庆,这不是给兄长招灾呢吗?
武松心中懊悔,可是他也并不怕事。他不信自己拥有穿越的先机,还斗不过个地痞、恶霸、淫棍?
想及此,武松也就不烦心了,眼看县衙就要到了,武松谢过里正,把他送走后,却一拐去了另一条街。
原来武松早就看到武竹给他留下的暗号,知道武竹他们住在县衙附近的客栈中。今日武松没在酒宴上待多久,这会儿无事,还是先去见见武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