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就卖出了这样的天价,而且是在“盲拍”的情况下,因为直到明珠楼老板竞拍成功时,端着天净珠的舞姬还没有走到四楼,不知明月楼的老板为何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拿下此珠。
因为浑圆澄清天净珠已经是有主之物了,那舞姬直接放弃了三楼的巡展,上到四楼将珠子交到明珠楼老板手中。
“哇~!”那间小阁中发出极大的惊呼声,令所有人把目光投了过去!
明珠楼老板双手捧着那颗珠子,走到阁窗前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在下财力有限,只打算抢个头筹让大家记住咱明珠楼,却没想到抢到这么一件宝贝!有了它,明年‘北珠’的售卖权,我何愁不到手呢!
各位高朋好友,后面肯定还有更好的宝贝,在下手里也没有那么多余的闲钱了,看着你们得宝贝我还闹心,所以我干脆先走一步。刚才多谢各位给我面子!今天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将来去明珠楼买珍珠时,一律九五折。哈哈哈!”
明珠楼老板借着先拔头筹的机会,又打了一波广告,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了,一阵风地下楼交钱走人,可恶的哈哈笑声一路远去,令人不爽和鄙夷。
武松暗道,别说古代人笨,不管那颗天净珠是否值四百二十贯,但明月楼老板的商才真不容小觑,今天这一把风头出的,绝对是回本了。
了解明珠楼老板的人都知道此人精于算计,绝不是吃亏的人。看他走时的狂笑,对天净珠应该是真的满意,所以才会毅然离开,否则他会给自己店铺宣传完后,再想办法不交钱。
刚才众人走马观花看了一眼天净珠,又有了明珠楼老板的一番鼓噪,大部分人已经普遍接受天净琉璃的价值和价格了。于是纷纷让会山赶快介绍第二件拍品,不少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会山根据现场情况,决定提高展示的效率,直接让两名舞姬将第二件、第三件拍品都托出来,直接向大厅内的客人展示,然后逐层向楼上的客人展示。
“第二件拍品,直径一寸六三色天净琉璃珠一对!”
“第三件拍品,直径二寸二六色天净琉璃珠一颗!”
两名舞姬的展示速度不快不慢,可以让人看清拍卖品的样子,但是想动手抚摸把玩是不可能的。
会山嘴里没有闲着,向没看到实物的贵宾介绍道:“三色天净珠乃是两颗一组,本体与刚才的混元澄清天净珠相似,直径只有一寸六分,比之前的珠子小不少。
但三色珠中用秘法炼制出红黄蓝三色薄片,薄如蝉翼又极为对称,将珠子分成三等分,旋转时色彩流转、格外好看!最难得是这两颗珠子几乎一摸一样!”
世上竟然有这等成双成对出现、大小花纹几乎一样的天净琉璃器,众人除了惊呼还能说什么?对于没有工业标准化的古代人来说,想把两把刀剑锄头做成一模一样都困难,何况烧出品相如此相近的珠子呢?
三色珠如果只有一颗,可能并不算值钱,但是成对出现时身价立刻大增,因为这符合中国古典的价值观和审美观——好事成双,跟后世的文玩核桃类似,两个品相越近的核桃卖得越贵。
“第三件拍品,六色天净琉璃珠!虽然只有一颗,但它比三色珠直径要大六分,而且它的烧制工艺更加复杂,是将六种不同颜色的天净玻璃烧为一体,每色所占比例均是相同,最关键珠子整体还是通明的!”
只听介绍,众人就不禁有了兴趣,等舞姬将两件拍品从大厅一路巡展到四楼后,会山宣布:“第二件拍品——三色天净珠两颗,底价一百贯!现在可以竞价了!”
“五百贯!”
“哗~~”,惊呼声四起!有人第一口价就叫到了五百贯,比第一件拍品还多了八十贯,这让其他人还怎么喊价?
武松听到这个报价,风也似的从蔡氏兄弟的包厢里冲了出来,冲进自己家的包厢内,一把按住柴杰,此时柴杰兴奋地正要加价呢!
成对出现,品相俱佳的宝贝就在眼前,这可不能错过呀!
“杰哥,千万不要喊!”武松的大手适时捂在了柴杰的口鼻上,柴杰别说喊出声了,就是想呼吸都困难。
柴杰拼命拍打武松的手背,表示自己不会喊了,武松这才松开手。
“武教头,你这是何意?难道不想完成庄主交代的任务吗?”
武松哭笑不得道:“杰哥,大官人给我们的是一万贯的钱引,买的是送给皇帝的礼物,你要买个几百贯的东西回去,别说皇帝了,就是大官人也看不上呀!”
柴杰想想是自己冲动了,忙道:“这对珠子错过了,万一后面没有合适的怎么办?”
武松怕着胸膛道:“以我和会斋主这两日的交情,他早透底给我了,说义卖会最后压轴的东西才配得上皇家使用,你前面千万不要乱花钱,否则最后竞标不过,我们就白跑一趟了。”
柴杰有些踌躇道:“万一到时钱不够怎么办?”
武松跟看白痴一样:“再阔绰的人也不会花万贯银钱去买件还不确定价值的东西,也只有大官人被逼无奈才会这么做。你稍安勿躁,一切听我指令再行动!”
出于对武松的信任,柴杰终于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那人叫价“五百贯”后,现场冷场了好几个呼吸,会山才冷着脸喊了三遍“五百贯”,确认了拍卖成功,那人欢天喜地去交钱取货了。
认识第二位竞拍成功者的人不多,大家只知道他是一位行商,经常走辽东一带,出手极为阔绰。
那位行商拿到第二件拍品后并没有着急离场,看架势他对第三件拍品同样有兴趣。
“第三件拍品——六色天净珠一颗,底价一百五十贯!现在可以竞价了!”
“五百贯!”果不其然,那位行商喊出了同样的价格。
“五百五十贯!”这次竞拍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立刻有人加价了,说明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认可天净琉璃的价值了。
“六百贯!”行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六百五十贯!”显然竞价的另一方也不好惹,竞价中已经带着一股火气。
“七百贯!”行商好整以暇。
“……”
两人一直喊到九百贯,还是拍得三色球的行商笑到了最后,把三色珠纳入了囊中,还笑着奚落对手“承让”,导致现场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
之后的“天净岁寒三友——松竹梅扇形镇纸摆件”拍出了一千六百五十贯的价格,“马、牛、羊、鸡、犬、豕——六畜兴旺大展屏”拍出了一千九百六十贯的价格。
天净斋此刻已经收入五千四百一十贯,五件拍品全部被大名府的富商买下,所有的官眷都没有参与竞价,显得十分矜持。
武松已经给蔡氏兄弟打了招呼,今天不要竞拍任何东西,如果有喜欢的找他从天净斋拿,一定比拍卖会上的价格优惠很多,蔡氏兄弟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再不为囊中羞涩而苦恼了,那今天就准备看热闹了。
成功拍卖五件天净琉璃器后,会山变得更加自信道:“各位大名府的贵宾,为了回馈你们的热情和支持,天净斋将拿出今天第一件义卖产品,希望大家都能喜欢!”
“高一尺六寸、宽二尺四寸,瑞寿天净麒麟一只,底价九百贯!”
这次托着漆盘的是一名天净斋的强壮伙计,他举着着一个直径三尺六寸的大漆盘,手臂肌肉虬结、力量极稳,托盘红绒布上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瑞兽。
它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正是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一直古井不波的卢俊义,眼中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仿佛他强大的生命力在这一刻要透目而出似的!以他深厚的内外修为,虽然相隔十余丈,但他依然能将那麒麟的样式、姿态和细节看的半分不差。
这正是卢俊义心中最完美的麒麟形象,不但栩栩如生,而且这只麒麟身上具有其他的麒麟没有的那种惊天动地、震古烁今的威势!
“这天净麒麟,我要定了!”
[注:《宋书》:麒麟者,仁兽也。牡曰麒,牝曰麟。麒麟是吉祥神宠,主太平、长寿;麒麟因其深厚的文化内涵,在中国传统民俗礼仪中,被制成各种饰物和摆件用于佩戴和安置家中,有祈福和安佑的用意。
又注:此《宋书》乃是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而非《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