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科和姚大龙相视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
“一周前，我们找到了她的尸体。”
听到消息的鲁华超，眼神一下子放空，像被掏走了灵魂一样。
“她是怎么死的？”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
“这也是我们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一年前，那个时候，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的吗？怎么，她失踪了你都没有报案呢？”姚大龙厉声问道。
鲁华超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去年11月15日，她被学校退学那天，有没有去找过你？”姚大龙又问。
鲁华超点了点头。
他表示，樊芸芸的确在当天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收到学校的短信通知，正式要求她办理退学手续。
“她说会回学校处理一下，然后到寝室去打包好行李。让我晚点等她消息，去校门口接她。”鲁华超垂下头，声音低低的。
“但是一直等到傍晚快6点多了，她那边还没有动静，我就开始给她打电话。那个时候才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你就没有想到她出事了吗？”蒋科问道。
“没有。”鲁华超摇了摇头。
跟大家想象的并不一样。他曾经多次劝过樊芸芸好好念书，不要像他一样瞎混日子。但是樊芸芸似乎并不喜欢那所学校，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顺利的当上空姐。
“哦？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姚大龙问道。
碧波职业学院，虽然只是一所职高，但是一所老牌的职业技术学校。每年的毕业生规模并不小。系主任刘小河几次叹息，觉得樊芸芸被退学十分可惜，可见这姑娘的硬性条件很是优越。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当不成空姐呢？
“呵，还不是因为那所破学校，根本不靠谱的。”鲁华超带着几分讥笑说。
前年，他们学校汽修系就有人在校内论坛爆出帖子，说学校跟北方的一家公司签了约。说是提供20名包食宿的带薪实习机会，可实际上，校方有人拿了回扣，跟公司简直把学生们当成了廉价劳动力。不仅吃住的条件非常差，学生们还要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有学生实在是受不了，表示想要离开，却被学校告知，一旦毁约就没有实习成绩。还威胁他们要是敢集体跑路，就通通拿不到毕业证。
最后，一个暑假的“实习”结束，很多学生都只拿到了一千块的补助。而佣金的大头，都进了学校辅导员的口袋。
“这事儿当时在他们学校闹得挺大，据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选空姐那更是....乌烟瘴气的，乱的很。”鲁华超咬牙说到，“本来那也是给人家端茶送水的高级服务员，何必委屈自己挤到那个门槛里去呢。再说了，现在很多航空公司的要求都提高了很多，要会英语、要学历。芸芸她们这样的，也确实很难进去。”
两名警员沉默了，想不到那家职业学校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种情况下，鲁华超也就没有过多阻止女友想要退学出来自谋生路的想法了。
虽然他是个混混，但是这种事情见得不少。也不想看到樊芸芸折进去。
按照鲁华超的说法，樊芸芸有自己的规划与想法。她想开个服装店，学人家做美妆博主，直播卖货。“当时，我有个兄弟的女朋友，就在服装档口买衣服。她就经常逃课过去帮忙。”
“所以樊芸芸才根本不在乎学校的退学警告？她自己早就想好了后路？”姚大龙问道。
“没错。被学校退学，简直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这些话她也懒得跟她爸说。”
鲁华超说到，“她不见之后，我马上就去她的学校找了一大圈。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下落。后来，我兄弟的女朋友说，可能是芸芸的家人接走了她，并且不再让我们来往。再加上，那个时候，我也刚出了点事.....我就没有办法继续找她了。”
姚大龙会意的点了点头。
樊芸芸失踪后不到一周，他就因为在外跟人打架斗殴，被判轻度寻衅滋事罪，在南城监狱蹲了四个多月。
出来后不到一个月，又犯盗窃罪，再次被捕入狱。
警方由此也可以排除鲁华超杀害后三名死者的嫌疑。但是调查清楚樊芸芸失踪前后发生过什么，对案件的推演至关重要。
“那，樊芸芸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在学校跟谁闹过矛盾，或者，她有没有欺负过谁？”蒋科再次问道。尽管樊芸芸除了旷课、跟社会人谈恋爱之外，看起来并没有别的不良记录。
但是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校园欺凌与犯罪，一直也不少见。
会不会是，樊芸芸曾经招惹过、欺辱过同学，从而招致了报复呢？看書喇
鲁华超摇了摇头。他说，“都是些一般大的小孩子，有什么好互相欺负的呢？芸芸没跟我提过她们同学的不是。只是偶尔说过一两回，她们的思想很不成熟，自己不愿意跟她们一起玩而已。”
樊芸芸失踪前，跟他关系紧密。很多时候，鲁华超也都给她提供了一些正面的意见，也在下意识的保护她。而且，这样说来，樊芸芸的社会关系并不像校方所说的那样不堪。
她虽然荒废了在职校的学业，但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
直到现在，鲁华超也完全说不出来，会有什么人，能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下那样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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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完鲁华超后，两名警员回到了碧波警署。
其他组员在听完了他们带回来的信息后，等待廖捷部署下一步的侦查。
“樊芸芸还没有完全踏入社会，凶手能够跟她产生交集的地方不多。咱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她身边的所有疑点，特别是，仔细寻找出，她和其他四名受害者的交集！”廖捷坚定的说到。
南城、蔬菜集市，东城、幼儿园，市中心、4s店，南城、碧波职业技术学院。第一名遇害者，死于两年前。
这些已有的信息被交叠起来，南城？两年前？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