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碧波警方也发现，“冯月”卡上的钱来的快，去的似乎更快。她每个月都要从银行提取两次现金，单次的额度都超过了10万元。
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呢？买衣服，买包包？
可是在佟悦的住处，警方并没有搜查到等额的奢侈品。到了碧波市后，她的名下既没有新增住房，也没有购置过汽车。
由于现金的流向很难追溯，碧波警方一时之间，也没能搞清这些钱被用在了哪里。顾新城索性挑明了说：
“我们查过，一直以来，“蜜糖魔方”都没跟你签订劳动合同。按理说，餐厅挺赚钱的，其他员工的福利你们也都没落下。为什么独独对你，罗明皓要用私人转账？走正常的工资发放还可以抵税，不是吗？”
佟悦的鼻尖一皱，发出了一声轻哼。就好像对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十分的好笑。
“呵。我猜两位警官，平时可能没什么时间关注餐饮行业吧？我们这样的网红餐厅，之所以能保持每天排长队，都是因为每个月至少要做3次大型的营销策划。请知名的美食家打卡、写稿，给网推充流量。这些，可都得花不少钱。如果全部计入公司的运营成本。那么在账面上，你们能看到的盈利，可能还不到现在的一半。”
这种“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营销套路，最近几年来，确实被很多企业广泛应用。看来，罗明皓所谓“点金童子”的称号，也是有不少泡沫的。
顾新城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罗明皓给你的分红，转头又补贴给了餐厅？”
佟悦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用不着怀疑我会对餐厅的钱，动什么歪脑筋。因为“蜜糖”压根儿就没赚多少钱。罗明皓不过是想通过不断的开店，将账面做好看。最后再通过稀释股份，拉更多的资本方入场。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真正的一本万利。”
听到这里，廖捷跟顾新城使了个眼色，他快速收起了桌上的银行账单。
毫无疑问，曾经是互联网名企项目经理的罗明皓，熟悉这套营销方法和资本操作。这倒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冯月”会甘当“佟悦”，成为蜜糖餐厅取现与冲账的隐形人了。
事实是否果真如此，警方也很容易查证。
佟悦见状，放松了下来，她甚至主动提起了最关键的话题。审讯室在座的三个人都明白：今夜的重点是罗明皓的被害案：
“如果两位警官是在怀疑，罗明皓的死跟我有关？那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你们可别忘了，罗明皓失联的时候，我正在商业街总店。打烊后，我直接回了家。这些警方都可以去调查，犯不着在这里套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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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朝阳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一个消息。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警员蒋科快步走了进来：
“警长，川西警方刚刚来电，沈超华的首次审讯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他们那边有结果了吗？”秦朝阳问道。
“嗯，对于杀害罗明皓的犯罪事实，嫌疑人供认不讳。但是...川西那边专案组的同事说，有些情况出乎他们的意外。希望我们能够马上行动，配合进行下一步的侦查。”蒋科回答说。
“哦？快走，咱们给人家回个电话。还有，去把廖捷叫出来。”秦朝阳指示道。
刑侦大队警员蒋科，突然敲开了二楼审讯室的门。他无视屋子里弥漫的紧绷气氛，探身进来，径直向队长廖捷招手示意。
后者见状，赶忙起身，快步走出审讯室。只留下顾新城和佟悦，继续在审讯桌前大眼对小眼。
过于这突然的变化，顾新城的心里还算是有数的。
他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川西警方正在加紧调查罗明皓遇害案的另一名重要嫌疑人。两地警方双线突破，调查极有可能在今晚取得重大紧张。看書喇
现在看来，川西那边是先有眉目了。
对冯月的审讯，就这么先耗着吧。毕竟，晚开口的一方，终究是要“吃亏”的。
对于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顾新城可没有什么同情之心。京城之行的意外收获，让他在心里有了预判。九年前沈鹏的溺亡案与如今罗明皓的惨死之间，必然存在着强烈的关联。
事到如今，只等确实的人证、物证，真相便能大白于天下。
沉默，只维持了短短的几分钟，廖捷就折返了。可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两条浓眉十分纠结，简直都快拧到了一起。
“冯小姐，你可以走了。”
廖捷的屁股还没坐到板凳上，嘴里就不情愿的挤出这句话来。
可以走了？审讯室里的另外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廖捷连忙给顾新城使了个眼色，先把他稳定下来。这才又看向冯月：
“不过，基于本案调查的需要，你最近不能离开碧波市。你的护照信息，我们也会在出入境机构做报备。也就是说，你暂时不能出国。楼下有警员会送你回去，在笔录上签好字就可以走了。感谢你的配合。”
最后这句话，廖捷是轻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是一名热血干探，办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他，此刻放走这个女人，警方可是冒了一定的风险。实在是太可惜了，自己就要问到最关键的线索了。
今天傍晚，刑侦大队的兄弟们再次对中心商业街上的店面进行了排查。在一家叫做“慕斯”的酒吧监控中，发现了冯月在案发当晚，流连在商业街上的身影。
上周五晚9点半，“蜜糖魔方”按时关门，冯月和几个同事在总店门口分开。10点半，她回到了自己在南城的住处。然后在整个周末期间，她都没有过离开该小区。由此，基本排除了杀害罗明皓并抛尸的嫌疑。
可是，在弄清她与罗明皓之间的联系后，碧波警方追查到了那天送她回去的网约车司机。人家的接单记录上清楚的显示：当晚9点55分，冯月才叫的车。
从餐厅走到路边，最多也不过10分钟的时间。当晚凄风冷雨的，冯月有什么理由在漆黑的商业街上滞留了快半个小时，才叫车呢？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什么，或者，又见了谁？
毕竟，整个“特调组”的成员们都非常确定，罗明皓的遇害，团队作案的可能性极大。被害人罗明皓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上，可是有着三种完全不一样的伤痕：溺亡、刀伤以及面部灼伤。
如果这些全都是一人所为，实在不符合一般凶杀案的行为特征。大家见过被活活勒死的、身中几十刀倒在血泊中的，也有被捆住手脚、淋上汽油焚烧致死的。
哪里有这种，呃，先灌醉人家，再按头将其捂在水中溺亡，最后还在尸体上插上两刀，连带再火烧毁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