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明，但言素的心情还是灰黑一片。
得益于楼下全是茂密的植被，程念念那一跳并没有危及生命。
但还是满身血地被送进了急救室。
言素握着霍凌轩的手，陪同程敏在急救室前等待。
程念念在里面生死未卜，程敏在外面急得乱转。
在经历了长达数小时的抢救后，门终于从里推开。
“医生，怎么样了？”程敏他们急着迎上去。
满头花白的医生摘掉口罩，舒出一口气。“没有大碍了，就是脑部有些淤血，可能还要昏迷几天。”
“谢谢，谢谢……”程敏喜极而泣。
霍凌轩也放松了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他低头对言素说，“念念没事了，我陪你上去休息吧。”
闻言，程敏才想起什么似的，“对不起，之前妈妈太害怕，太着急……”
言素打断她的话，语气淡淡，“没事，我先上去了。”
说完，就在霍凌轩的搀扶下离开了。
程敏想追上去，却迟迟没动。
在病房躺下后，霍凌轩摩挲着言素冰冷的手，“冷吗？我去开一下暖气。”
“别走。”言素拉住霍凌轩，欲言又止。
霍凌轩看了她一会，干脆脱鞋上床，拉着被子也躺了进去。
他抱住言素，轻声道：“怎么了？这事和你无关，不必自责。”
言素转过身，靠着霍凌轩的胸口。
“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这件事本就和我无关，只是想不到她会那么偏激。”
“她只是被宠坏了。”
“是啊，一直被宠爱长大的，怎么会接受失去那份爱……”言素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见，“但她其实没有失去，也不会失去。”
“什么？”霍凌轩没听清。
“没什么，我就是更加确定了一些事情。”言素抬头看了眼霍凌轩。
霍凌轩盯着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难道你不好奇吗？厉觉刚都问我什么时候会回到程家，”言素轻叹一口气，“就好像大家觉得认回有钱的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霍凌轩回，“重要的不是别人的想当然，而是你自己的想法，有母亲固然好，但没有也没关系，过去的那么多年我们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言素把头靠得更近，“我不是不想，而是害怕，言妈，程阿姨，无关紧要时她们会爱我，但一旦出事……我不想再做二选一里被抛下的那一个了。”
霍凌轩把下巴顶在言素的发上，轻轻磨蹭，“放心，你在我这里是唯一。”
言素的心也如被霍凌轩拥住的身体一般，暖烘烘的，她安心地闭上早已疲倦的双眼。
不久，言素伤愈准备出院，而程念念也在昏迷了五日后醒来。
但遗憾的是，程念念因脑部受伤，记忆力受损，智力退回至幼童时期。
出院前，言素还是和霍凌轩去了一趟程念念的病房。
程敏在哄着程念念吃午饭，“乖，最后一口了。”
程念念躲着喂到嘴边的勺子，目光直直盯着电视。
看到言素进来，程敏放下碗，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就是来看看她。”言素心情复杂地看着专注于动画片的程念念。
霍凌轩压低声音，“情况还是没好转吗？需要我联系国外的医生吗？”
程敏摇摇头，无奈道，“还是一样，不过，”她望了一眼言素，“全忘掉了也好。”
“你是现在就走吗？我本来想喂完饭就下去送你的。”
“不用了，有凌轩就行，您好好照顾她吧。”言素语气淡淡。
程敏想解释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