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妈，”言素迅速掩去羞色，率先开口招呼。
言妈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暧昧的气息，也没理会言素的问候，抖着圆乎乎的身子直直冲过去，“凌轩，言妈知道你本事大，求你救救我们家言刚吧。”
霍凌轩脸色不渝，“绑架勒索可不是小事，何况他伤害的是小素，我为什么要救？”
言妈脸色一白，嘭地跪了下去。
她扯住霍凌轩的裤腿，“他是被那个吴贵全给带坏的，他……他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霍凌轩气极反笑。
言素看到言妈下跪那一刻整个心就纠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扶起言妈。
言妈却反手拉住她，哭着喊道：“小素啊，从小到大言妈没亏待过你吧，你这次能不能帮帮言妈？”
“地下凉，您先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言妈胡乱抹了一把泪，“你看你也没怎么样，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儿子呢，他也算你半个哥呀。
闻言，言素愣住了。
霍凌轩终于沉不住气，他把言素挡在身后，“没怎么样？您知道医生在手术室抢救了一整晚吗？您知道手术后小素还昏迷了两天两夜吗？”
“好在小素现在没事，要是她有什么问题，你儿子十条命都不够赔！”
“这，这也不是我儿子拿的刀呀，再说了……”，言妈有些心虚地继续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样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吧。”
“就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霍凌轩冷笑，“这次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
“你，你……”言妈脸上有了一层愠色，“你别乱说话，我儿子从小是霸道了点，但我清楚他是个好孩子！”
“您真的知道？那您知道你儿子染上赌瘾，为了赌博成百上千万地借高利贷吗？”
“不，不不可能，这孩子他不敢的。”言妈脸色一片灰败。
“您什么都不知道，却坚信他是个好人？”霍凌轩这句话激怒了地上那位可怜的母亲。
“我是不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妈。”言妈泣不成声，“为了照顾你们这些没爹没娘的孩子，疏忽了对自己儿子的看管，是我亏欠了他……”
“不，孤儿院的大家都亏欠了他。”言妈眼神执拗地盯住两人，“对！你们欠他的，你们一定要救他！”
言素看着跪坐在地的言妈，记忆里总是红光圆润的脸庞不再饱满，双颊微微凹陷，那头卷曲蓬松的青丝也染上了不少花白。
这是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女人，是她最亲最敬的长辈啊，甚至可以说是她的半个妈妈，言素终究是不忍心，她握住霍凌轩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然就算……”
霍凌轩深吸一口气，“小素，法律不是儿戏。”
他伸手扶起身体开始打晃的言妈，“您回去吧，这事我办不了。”
说完，就示意周由进来。
言妈瞪大眼睛，企图反抗时被周由强行带了出去。她愤怒回头，绝望地大喊，“你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是我瞎了眼！是我做错了事……你们怎么不直接死在山上……”
周由带上门，叫骂声被阻隔在了门外。
言素眼眶发红，胸口像横亘了一块巨石，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埋进霍凌轩的怀里，哽咽道：“我难受……”
霍凌轩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身体本就羸弱，情绪又经历了大喜大悲。所以，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发泄了眼泪后，言素终是因体力不支而睡了过去。
霍凌轩给她掩上被子后，轻轻带上了门。
言素刚才倒是问对了，他这几天为了照顾她，无暇顾及公司那边，从秘书的留言来看，工作堆积了不少，他得抓紧时间去处理。
霍凌轩一转头，却怔在了原地。
程敏神情犹豫，来回地在门前踱步，看到霍凌轩出来，也是一楞。
“程姨？小素睡了，您下午再过来看望她吧。”霍凌轩语气一顿，不太自然地说，“还有……很感谢您给她输血。”
“这我应该做的，我当时不知道这孩子伤那么严重……”或许是最疼爱的女儿出了事，程敏一向妆容齐全的脸此刻满是憔悴和倦色，但奇怪的是，还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霍凌轩关心道，“念念没事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我正好要去一趟公司，我载您回去吧？”
闻言，程敏却抓住霍凌轩的手臂。
霍凌轩表情无奈，但语气却很严肃：“程姨，我想我之前说的很明白了，对不起，我爱的是言素，我不能和念念结婚了。”
“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
“那是……”
程敏深吸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开口声音却仍然不稳，“你陪我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