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素错愕，她追问为什么，护士长敷衍她，只说是上级的决定。
言素心里有了猜测，她不愿去麻烦最能说得上话的厉觉，只能先收拾东西回去。
到门口时，才发现黑幕之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言素裹紧外套，因为门口不好打车，她冒雨小跑到了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她一边轻扫外套上的雨珠，一边等待午夜的出租。
突然，一辆车缓缓驶来，在言素旁边停下。
低沉磁性的男声从降下的车窗飘出，“上车。”
言素望向隐匿在车里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冷冷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让你上车。”
“附近出租车很多，就不麻烦你了。”言素拒绝。
“嗤”的一声后，霍凌轩直接打开车门，跨步来到言素面前。
言素想退后，却被霍凌轩抓紧胳膊往前带。
“你……你放开我！”言素挣扎。
“请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是想明天上社会新闻吗？！”霍凌轩有些恼怒，现在将近凌晨一点，还下着雨，路上就没几个行人和车辆，远处医院的光亮照不清这处泼墨般的稠黑，这样的情景对于一位独行女性来说，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你这样是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吗？”
“我工作没了，不得不摸黑回家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捉弄我就很好玩吗？”
言素眼神忧伤，她实在摸不清霍凌轩的想法。
“工作没了是什么意思？”
“哈……你认为是我让你丢了工作？”霍凌轩皱起眉头，他死死地盯着言素，手上的力道也加大，“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龌龊吗？”
“好……很好，是我那又怎么样？看来你很舍不得那位厉少爷，”霍凌轩眼神发冷，讥笑道，“不，说错了，你舍不得的是厉少爷的钱吧？”
言素心里是止不住的酸痛，她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霍凌轩充耳不闻，只拉着她朝前边的车子走去。
言素在挣扎间，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也雾蒙蒙的。
她渐渐失去力气，一头往下栽倒。
霍凌轩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一摸额头，果然十分烫手，看来是发烧了。
霍凌轩打横抱起她，望向医院，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最后示意司机打开车门，带着她回了家。
翌日，雨过天晴，刺眼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到言素的脸上。
言素揉揉眼，然后慢慢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熟悉的方形顶灯，她瞬间有些恍惚，再次闭眼后睁开。
还是这盏灯，这盏由她亲自挑选、霍凌轩上阵安装的卧室顶灯。
言素错愕，她立马坐起来，四顾打量。
没错，这确实是之前她和霍凌轩的家。
年轻气盛的霍凌轩不顾程敏的反对和阻挠，用自己彼时并不丰厚的积蓄买了这套房，和言素住了进来。
那是言素最快乐的两年，和霍凌轩如世间最恩爱的眷侣，两人白天共同奋斗，晚上在这间屋子里互相慰藉和温暖彼此。
“起来了，就赶紧出来吃早餐。”霍凌轩推门进来，就看到言素在床上怔愣的样子。
“你……原来，你还留着这里……”言素抓着被单，低声喃喃。
“这附近的楼盘升值很快，我当然不会卖掉。”
“要不是不知道带你去哪，我都想不起来这地方了。”霍凌轩转过身，“洗漱完了就出来吃早餐，别耽误我的时间。”
言素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浴袍，草草洗漱完后，她来到熟悉的餐厅。
这里的布局和摆设与过去别无二致，甚至没有久不住人的落灰和尘垢。
餐厅上是清淡的白粥小菜，霍凌轩已经在吃了。
言素在他对面坐下，拿过碗勺：“我怎么会在这的？”
“昨晚你发烧晕倒。”霍凌轩停下慢条斯理的进餐动作，“为了避免你死在路边，我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谢，还有，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吗？”明明已经退烧，但言素此刻的脸再次染上红晕。
霍凌轩闻言哼笑一声，“你全身上下里外哪里我没看过，现在装什么纯情。”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言素几乎要把头埋碗里。
看着言素现在羞恼的表情，霍凌轩心情竟然有些奇怪的愉悦，他不禁想起了昨晚。
在私人医生走后，霍凌轩用浸水的棉布为全身滚烫的言素擦身降温。
昏迷的女人睡得并不安稳，她一把抓住霍凌轩的手，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凌轩”“对不起”“我好想你呀”，接着便有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霍凌轩心里为之一动，他慢慢摩挲着女人的脸，眼里是不自觉的思念与柔情。
再看着现在坐在自己面前喝粥的言素，霍凌轩恍惚觉得回到了过去。
“我，我能和你聊聊吗？”言素觉得此时的气氛是他们相遇以来最平和的一次，不禁鼓起勇气问道。
“聊什么？”霍凌轩难的松口。
“三年前……我想跟你解释三年前的事情！”言素抬起头，眼里满是殷切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