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脚好疼，”程念念发现周围人的目光全聚焦在言素身上，甚至霍凌轩也若有所思地盯着言素时，一股无形的火气蹿上心头，她压下妒火，扯住霍凌轩的袖子喊疼。
霍凌轩立时回头，扶住她手肘。
“轩哥，你快点让她过来呀。”程念念继续撒娇。
霍凌轩望向言素，口吻如命令般，“买好鞋就快点过来。”
言素气都没喘匀，闻言都小跑到程念念跟前。
她递过购物袋，但迟迟未有人接过。
言素抬眼，询问般看到程念念。
程念念牵起嘴角，对着言素哼笑，言素直觉不好——
果然，程念念用涂着鲜艳红甲油的手指摆弄着垂胸长发，无辜道：“我今天穿着长裙，不方便弯腰换鞋，你就帮我换了吧。”
言素皱起秀眉，“请你不要得寸进尺，而且我也穿了裙子，也不方便。”
“那你可以跪下来替我换呀！”程念念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言素斥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霍凌轩冷眼打断。
“现在离仪式开始还有不到一分钟了，如果你想破坏孤儿院的这场喜事，尽管继续这场争辩。”霍凌轩抬起手腕看表。
“你……你难道想让我跪下来为她换鞋吗？”言素眼里开始浮上雾气。
“不是我想，而是你本应该如此。”霍凌轩面无表情地回答。
言素怔愣片刻后，提着裙摆，直直跪了下去。
孤儿院围观的人群惊诧地你望我我望你，但谁也没敢出声议论。
程念念见此，红艳的嘴唇翘起更大的弧度，她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朝言素伸出白皙的腿，心安理得地接受言素的服务。
言素脱下程念念过细的高跟，替她穿上了刚从商场货架取回的香家平底鞋。在这仿佛被拉长的时间里，她拼命睁住眼睛，却还是在一个不察中眨动双眼。立时，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涌出，一滴两滴，砸落在崭新的木地板上。
霍凌轩攥紧又松开垂在西裤边的双手，还不待言素给程念念换上另一只脚的鞋，他立马粗暴地扯住言素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起来，动作这么慢，等你换完仪式也结束了。”
程念念看到霍凌轩拉起言素那一刻，心里一紧，但接下来，霍凌轩蹲下为她穿鞋的动作成功安抚了她。
霍凌轩牵起换好鞋子的程念念，一齐走向为了剪彩而临时搭建的小舞台。
言素从被拉起到现在，都还有些微的意识恍惚。直到热闹的鼓掌和快门声响起，她才望向不远处的舞台。
程念念站在横幅的中间，微笑地挽着霍凌轩。孤儿院的小孩兴许是觉得好玩，一直摆弄手中的彩带筒。随着筒身的快速抽动，五颜六色的彩带奔向上空，又缓慢往下飘落，这般斑斓的画面，衬得中间二人是那么美好与般配。
言素觉得眼睛酸胀得厉害，她心疼地拍了拍爱惜的裙子，那上面的污渍实在有些刺眼。
她顾不上那边的热闹，缓缓走向洗手间，打算先用水清洗一下裙摆的污渍。
到了洗手间后，言素摸着柔软的面料，最终还是舍不得用手去暴力揉搓。
她放下裙摆，双手掩面，重重叹了口气。
从昨天到今天，霍凌轩的态度打破了所有她心存侥幸的幻想。过去的霍凌轩虽然也这般冷漠寡言、不近人情，但这些表象在言素面前通通失效，他留给言素的只有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而如今，短短两天，他给予言素的只有身和心的双重伤害。
言素一向不是个矫情的人，但她还是有些无法承受这巨大的落差，特别是她曾拥有被霍凌轩汹涌的爱意包围着的时光。